“红枫!”众人皆惊。
这两个字实在太过震撼,不若共灭自在中的口号音犹在耳。
“红枫楼原来是这么来的啊!”姬雨泽啧啧称奇。
“哼,乌合之众,”姜飞白不屑一顾,“我倒是有个疑问,红枫楼一开始起的名字就跟他们的大统领一样,这么明显甚至带有挑衅的举动为什么就没能引起高层或者民众的警觉呢?”
“不愧是你,我读书时也有这个疑问,”嬴不疫笑道,“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是人们刻意要掩盖的真相。我师叔这套书籍本就是他私人珍藏,作者书中提也未提,更以野史野传自居用以掩人耳目,所以流传不广。但若真是野传,应该有口口相传,不该隐秘至此。所以,当时的真相被人彻底雪藏了!而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恐怕也只有元陛下了。得知了这一切,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们之前的行动以及本质目的,产生了自我怀疑。最为关键的是,元陛下龙日天表,实力傲视群雄,即便这样异族依然留存了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如今我有了答案,那就是吃大妖的行为从未中断,说明总有新的异族在不断涌现。按下葫芦起来瓢,光凭杀戮永远不可能从根上杜绝,我们必须换一种思路去解决这个问题。 ”
“庸人自扰,”姜飞白吐了口唾沫打断了嬴不疫的话,“历史所谓的真相,都是后人用笔记录的,任何细节的缺失都能导致结论的南辕北辙。再说,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都过去成百上千年了,异族是人或是不是人都他们对我们都已不再重要。我看见的就是他们在侵吞我们的土地,破坏我们的文明,甚至要将我们赶紧杀绝。所以,我必抗争到底!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决不手软。哼,莫让我走到人皇那一步,届时我只会比人皇更手辣!流放?开玩笑。没有流放,没有放逐,只有彻底抹除以绝后患。”
“说得好!大丈夫当如是也!”姬雨泽拍手称赞。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不过你姜牛子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奉行你的抹除策略。”
李浮也为姜飞白摇旗呐喊。
“那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呗,何必等到你登基那一天?”
姜飞白委屈道:“你不是不认同你的异族身份吗?”
姒天岚抬眉摊手:“不认同不代表本质上不是。你的那个办法连人皇都没能彻底达成,就说明一定有问题,我倒更想听听不疫是怎么想的。”
见问题又被赶了回来,嬴不疫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估计我的想法不会被大多数人接纳吧。如果真的可以,我想仿效荒远例将所有人融合到一起,人族也好异族也罢,重新回到开始的地方。你们先别笑嘛,我当然知道现在对异族来说这些话是徒添笑柄。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等打完了仗再说。如果不能把他们打疼,他们就不会认真听我在说什么。”
“听听,”姒天岚起身拍手,“这才是王道之举!或许你们不知道,异族的祖先大多都是人族的英雄,因为只有斩杀大妖才有可能吃到大妖肉。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英雄后人因怪异而被放逐甚至勾决,你们不觉得荒唐吗?另外,我可不是因为异族身份才说这样的话的。我认同的身份只有一个,人族封域天岚公主殿下,未来的封域老天爷。”
姜飞白见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这些话都是对未来的构想于眼前无益,于是起身笑道:“行行行,好好好,我的两位老天爷你俩说的都对,咱们聊聊下一步该干嘛吧。”
一听要聊计划,所有人都自觉不自觉地看向嬴不疫,这已是多年来
的养成的习惯了。
“咱们在这多待些日子吧,就二十日吧。各位尽可能进入移花接木吧,然后兵发狐丘山,看看能不能从穷奇那里套点关于九妖首的情况。”
“你去不去我不管,走前我和李浮要去趟昆嵛城,里面所有的异族都得死。敢染指吾之故地,就是三清爷亲来说情老子也不买账。”
嬴不疫深知劝不住盛怒之下的姜飞白:“罢了,不拦着你。昆嵛城是你俩的家乡,也是盼青的家乡,也算我半个家乡。做你们想做的就好,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族被困其中。”
李浮听出话味不对,问道:“这是不是说你以后都不会对异族痛下杀手了?”
“我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为善不罚,为恶不纵。”
“我和飞白一定会血洗昆嵛城异族,不分男女不论老少全部斩首,是善是恶?”
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嬴不疫思虑了好久,忍痛闭目回道:“谈不上善,但为保家之举更谈不上恶。”
李浮尴尬一笑,也知再问下去也无甚意义。见众人散去,便呆坐在姒天文身边为她保驾,看着已完成转生但未完全控制的帝江也有了自己的思考:“各为其主,各行其是。善与恶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所在立场不同就会有不同的善恶。人族、异族甚至于大妖,都不会有相同的善恶比较。于我是善于敌之恶,定难一概而论。或许在打完之后,所有人都愿意坐下聊聊的时候,不疫的想法才是有意义的。但在这之前,必须要施以雷霆手段,能灭门绝户时绝不心慈,不然上对不起受苦同胞下有愧于这帮该死的异族猪。”
……
泰礴顶上,姜飞白负手而望天下。他本想借助这段时间突破自我进军移花,来到这里后却没了心思。摸着空荡荡的腰间,闭目泪流。昆松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一把利器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失去了昆松,他不得已重新审视自己。
不断自问后却发现自己不再特殊,天赋、战斗技巧以及技法掌握,他当然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天才。但只有昆松在手时,他才会认定自己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