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袭杀我族天公!不是异族也罪不容诛!”
男子起身踩踏面前案几,闪至姜飞白面前,尚未沾地凌空扫踢直指飞白头部。
众人皆慌乱不已,唯独姜飞白岿然不动,似乎知道对面要动手,提前暗暗汇聚自然之力凝成盾状。男子一击扫中气盾,骇人内劲瞬间散开,整个大殿都显得摇摇欲坠。气盾受此一击支撑不住,当即支离破碎,腿上余劲化为狂风吹散了姜飞白的发束。
为防止男子不依不饶,在他扫踢时姜飞白御起怀中匕首,提早抵在男子颈部。若他再有进一步动作,姜飞白也不会手软一定也会催动匕首对他发起反攻。
不过天公就是天公,尤其是以武技见长的魔域天公,焉会被这种伎俩胁迫。在匕首抵达的一瞬间,右手便以极快的速度牢牢握住刀柄,匕首不仅无法再进一寸,还被强行脱离了姜飞白的控制。
男子放弃了进一步动手,玩味地看着手中匕首不断掂量着,不管不顾径直揣入怀中凝视姜飞白:“还真是书容之物,看来你所言非虚。几番交手来看,你定然没有单独击杀大姐的能力,倘若你们一起大姐又是孤立无援,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李浮细品着这段话,又偷瞄了嬴不疫一眼,发现他自始自终没有妄动,于是心道:“即便那个天公是突然发难,如此近的距离以不疫的反应不会支援不及。一动不动稳坐钓鱼台可见心中已有判断,此人从始至终一直在试探,意欲何为呢?”
姜飞白嘴角刚刚上扬,男子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封域道域以大战场见长,佛域魔域则擅短兵相持小规模搏杀。你们虽杀得封域大公主却未必能奈何得了我。所以劝你们,莫要自恃武艺高强就莽撞放肆,这可没什么用。”
一番话引起了姬雨泽的不满,起身怒斥道:“从我们到这儿那一刻起,就反复强调来意,我们不远万里是来寻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协作的,不是来当谁下属的。那几个看门的以及大人一直对面我心存不满似有前隙,究竟是为何呢?”
“为什么?”男子转身用食指指着姬雨泽的鼻尖回道,“因为你们撒谎!”
“何出此言?”
男子傲笑道:“刚来时我的人就问你们,是否是你们引天雷坠地,还记得你们是怎么回答的吗?我没听错的话,这位姜某人答得可是:上天之物,岂是庸人可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的这暗室吗?”
姜飞白向来都是证据拍脸上也不知脸红的人,仰着头耸着肩准备反驳两句。
嬴不疫缓缓起身抢先道:“此处地处异族控制区,又是四大自然秘境之一,从古至今探寻记录者众,总之是著名之地。大人明目张胆在此竖起大旗近乎公开抵抗,很难不让人感觉这是个异族用来一网打尽的圈套。在未确认之前,多点欺诈之术以求自全应也在情理之中。”
“巧了,”男子轻笑道,“我们自己也感觉这事弄得看起来就像圈套,对来人多些防备与试探也无可厚非吧?”
“自然。”
男子点头表示满意,也不免有些问题想要问清楚:“这么试探你们也未见退意,又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坚持呢?”
“一来人族将倾,本族青壮为还旧山河殊死拼搏本是分内之事,多些朋友勠力同心更有利于行事,”嬴不疫
解释道,“二来,如果连魔域嫡传公子都不可信,我们到死也是孤军。”
男子凑到嬴不疫身前看了他几眼,转身坐到他身侧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猜的。”嬴不疫如实回道。
“猜的?怎么猜的?我看是姒无染告诉你们的吧?”
“你见过姒无染?”一听这话姜飞白急了,“合着你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刁难我们一通为自己立威是吧?”
“什么话?就算她是封域总军,我也不能偏听偏信吧?总要眼见为实才能明辨真伪吧?”
“公子说笑了,”嬴不疫接过话茬儿,“姒无染也是来这儿之后才知道你身份的吧?你不是一直看着我们吗?从到这儿还没来得及见她吧?”
一连串儿的反问让男子有些尴尬,低着头搓着小手指回避这些问题,又把话题扯回刚才:“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再简单不过了,这个暗室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连姬雨泽这个前宙仁掌教都不知道这个存在已久的辛秘,那有资格知道这个密室也只有魔域嫡传天家了,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杆大旗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多人响应了,”嬴不疫分析道,“确定是天家以后,范围一下就缩到极小了:魔域大掌教壮烈之后,继承人未定,有资格继承大位的就那几个嫡传天公,您的身份不也就呼之欲出了?”
男子大笑,随后肯定道:“猜的不错脑子挺够用,本座就是前任大掌教膝下第七子姬添兴。”
姬雨泽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高位的魔域人,赶忙拜道:“属下姬雨泽系宙仁前任掌教,授赐天家身份,拜见七公子。方才有眼无珠冲撞大人,万望海涵。”
“不知者不怪,回坐吧。”
“是,谢大人。”姬雨泽一改常态,躬着身子倒退回座位,印象中好像他这一生都没如此恭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