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爆发出恐怖的光芒,试图抵挡那朱雀神鸟的靠近。可是这些光芒轰在对方的身上,却被烈焰灼烧成虚无。
“唳——”
朱雀神鸟张嘴喷出火焰。
紫宸身上的光芒节节败退,瞬间就被淹没在这道朱雀神炎里。
砰。
焦黑的人影跌落在尘土里。
道身境是法相与本体合一,称为道身,身体已然和法相一般强横。
所以,紫宸承受如此一击,竟然没有死,不过也接近油尽灯枯。
朱雀神炎将其体内的一切水分、精气、和识念,焚烧得十不存一。
“咳咳……清徽……”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力歪倒。
张鸣自半空里降落到他的面前,摇头说道:“紫宸,非是贫道想要杀你们,而是你们不该拿贫道作为棋子。”
“这座阵法名为惊神阵,乃是以东陵郡城为阵基,以天地人间为阵盘,凝聚规则、神念,铸就朱雀神像。”
“惊神,惊神,可惊仙神!能死在它的攻击下,你也可以无憾了!”
上方的朱雀神鸟仿佛响应他的话语,轻鸣一声,转身返回长街。
惊天烈焰如潮水一样退去。
“咳咳,惊神阵……原来如此……有此一阵,道身难进郡城……可惜……”紫宸转动焦炭一样的眼眸,呢喃道。
可惜,知道的迟了。
可惜,他自诩在太一仙门里精通阵法一道,最终却栽在阵法上。
他嘴唇翕动,彻底没了声息。
一代法相境强者,竟然陨落在此!
观望上空打斗的各方势力被震住了,那叫“紫宸”的强者竟然败了!
“灵枢观清徽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紫宸……这个名字我听过,乃是三宗之一太一仙门的法相境强者,据说常年坐镇宗门,苦研晋升之路,鲜少外出。”
“这紫宸是从郡守府的方向过来,听闻灵枢观清徽此前去了郡守府,怎么转眼间又回到了书院,莫非郡守府出事了?”
“……”
他们一个个猜测不已,将消息各自记下。
郡守府里,静心亭。
齐正业坐立难安,在亭子里踱步。
“爹,你放心,紫宸仙长修为通天,那灵枢观清徽绝对不是对手,咱们安心等仙长的好消息就是。”
齐凌坐在石椅前,宽慰道。
他们旁边不远处还躺着普玄老和尚干瘪的尸体。
齐正业停下脚步,看一眼普玄,才转眼看向自己这儿子,说道:“你说的是,紫宸仙长才一出手,那清徽就被吓得逃走了。如今仙长既然敢追出去,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拿下。”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安,吩咐道:“这静心亭脏了,凌儿,你去喊些下人来打扫一下,免得紫宸仙长回来了看见不喜。”
齐凌看一眼普玄的尸体,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爹,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叫个机灵点的下人,免得走漏了消息。”
说着,他就往静心亭外面走。
齐正业看着原本惧怕的儿子,此时面临危机,竟然比自己还要冷静,不免心怀畅慰。
“齐某后继有人啊……”
可是,就在这时,只见监天院的韩星渊从院子外面飞来。
齐正业和齐凌两人顿时停住动作。
“韩巡察使,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了?紫宸仙长回来了吗?”
齐正业掂量一下,询问道。
原来在紫宸老道追出去的同时,韩星渊心觉不妙,也远远跟了过去,观察战况。
如今既然他回来了,那代表战局已经有了结果。
齐正业有些欣喜,看来灵枢观清徽应该是伏诛了!
“齐郡守,战局确实结束了,不过紫宸仙长怕是回不来了……”
谁知韩星渊摇摇头,一脸凝重的说道。
齐正业和齐凌两人一愣。
“韩巡察使,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那灵枢观清徽还能胜过紫宸仙长不成?”
他们根本不相信大占上风、追出去的紫宸会败。
韩星渊看向两人,轻叹道:“岂止是胜过,老朽远远看见清徽道长召唤出一只朱雀神鸟,将紫宸烧成焦炭,怕是活不成了。”
齐正业和齐凌对视一眼,各自从眼睛里看出不可思议。
太一仙门紫宸……竟然败了!
不,不止是败了,而且是死了!
他们瞬间觉得惊恐,若是紫宸死了,自己两人该怎么办?
“凌儿,快,快,咱们赶去马厩,立即出城!”
齐正业惊慌失措的叫道。
齐凌也稳不住了,手忙脚乱的说道:“爹,咱们往这边走!”
他们心知一旦清徽道长返回,就是他们的死期,根本不敢逗留。
慌乱的他们甚至都没有想一想,若是骑马能逃出城,还需要这些修行者会飞做什么?
恰在此时,一直躲在偏殿的四大世家家主见久无消息,从殿中寻过来。
“郡守大人!不知道灵枢观清徽可服软了,我等是不是安全了?”
他们看见齐正业,急急忙忙的问道。
可是此时的齐郡守哪有时间搭理他们,直接斥道:“滚开,没看见本郡守有急事么!”
说着,他和齐凌手挽手,向后院跑去。
然而,一道星辰光芒在院落里亮起,封锁住了两人的前路。
“对不起了,郡守大人,老朽不能让你们就此离开。”
只见韩星渊不知道何时,落在他们的前方,一脸沉重的说道,“老朽添为监天院巡察使,代表的是朝廷,是圣上!”
“如今灵枢观与郡守府冲突,又接连斩杀悬空寺和太一仙门强者,还不知道圣上会有何决断。”
“在结果出来之前,还请郡守大人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否则老朽无法向圣上交代,也无法向清徽道长交代。”
他自张鸣进入郡守府开始,就一直不愿意出手与之为敌,就是因为心里有诸多顾虑。
如今胜负局势已定,他反而更不敢让齐正业逃走。
不管是清徽道长回来后,找不到齐正业,可能迁怒于他,还是当今圣上知道前因后果后,必定震怒和颁下旨意,韩星渊都不敢随意决断。
至于一起逃走?
他倒是没有想过。
韩星渊与张鸣是在南陵城时认识,尽管见面次数不多,也知道这位灵枢观的道长是讲理之人,若非被人招惹,绝对不会突然发难。
因此,今日的事情里必定透着古怪。
他虽然是阳神境强者,但是不属于世家门阀,也不属于宗门,因此并不知道这被搅动的天下大势,如今浑浊到何等地步。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失态下一步发展。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啊!
韩星渊若是看得清这天下局势,早已选择了站队或态度,或许今日无论结果如何,都可能面临被张鸣或三宗斩杀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