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晴和尹雪两人冷着脸,不说话。
张鸣瞥他一眼,向云海一招,那金铙瞬间向观景台上飞回。
“上官宗主,贫道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得好。”
金铙向左右分开,露出其中满脸惊骇的上官裕。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法宝!你……又是什么境界!怎么可能困住法相境的本座?!”
他犹自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鸣微微摇头:“上官宗主, 你在锁妖塔里两耳闭塞,自然不知道这天下已经风云变幻,莫说法相境,就算是更强的存在,也陆续出世了。”
这一路算下来,死在他手里的法相境就有两掌之数。
上官裕面色难看:“更强的存在?难道是……三宗的老不死出世了!”
张鸣古井不波的看向他,没有回答, 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贫道有一件事不明,还请上官宗主解惑。”
上官裕神色变换,须臾才缓缓平复。
他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叹道:“没想到本座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境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问吧。”
裴凌畏畏缩缩的跪在一旁,不敢说话。
张鸣笑道:“上官宗主,贫道先给你讲一讲你进入锁妖塔之后的事情吧。”
“你失踪后不久,那赤火魔宗的雀堂堂主周乙墨就晋升塑命境,成为新晋的魔宗长老,随后率领龟堂、蛇堂攻打琼宇剑派。”
“然而不幸的是,他在琼宇山上遇到了展鸿,遭受重创。”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周乙墨竟然隐藏了身份和修为,在龟堂、蛇堂与琼宇剑派两败俱伤时,显露出阳神境的修为。”
“他直言自己一直潜藏在赤火魔宗里, 是为了更大的图谋,因此根本不介意龟堂和蛇堂死伤惨重。”
“甚至……若是赤火魔宗和琼宇剑派一起覆灭, 才更合他的心意。”
“如今你知道贫道要问什么了吧?”
他娓娓将上官裕进入锁妖塔之后的事情道来。
可是, 他每说一句,上官裕的神情就变化一分。
这位赤火魔宗的宗主显然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宗门里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周乙墨……攻打琼宇剑派……”
他喃喃念道,“本座确实图谋琼宇剑派良久,甚至派出过罗羽魔君前往琼宇山,可是周乙墨此人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本座竟然看走了眼!”
“清徽,如果按你所说,这周乙墨分明潜藏在我魔宗许久。你要问的,莫非就是周乙墨的来历?”
他能成为赤火魔宗的宗主,自然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到张鸣的目的。
“不错。上官宗主,这周乙墨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势力,而且正在图谋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鸣轻声说道,“不论是为了赤火魔宗,还是为了你自身,贫道都希望上官宗主能将此人的一切讯息据实相告。”
上官裕陷入沉默。
裴凌却眼眸一转,谄媚的叫道:“清徽道长,在下有关于周乙墨的要事相告!”
张鸣转眼一看:“嗯?说说看。”
裴凌立即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恭敬禀道:“启禀道长,不知道您可还记得,裴某被您所擒乃是在涿光山深处的黑龙潭。”
张鸣闻言点点头。
“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会前往黑龙潭,就是因为周乙墨的指使!”
裴凌脸上现出愤恨,说道。
张鸣微微讶异:“哦?”
他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在黑龙潭外遇到这位魔宗圣子,对方似乎是在寻找妖祖传承,如今怎么变成了受周乙墨指使?
裴凌抬起头,解释道:“小的不敢欺瞒道长。其实原本裴某也没有想清楚,直到刚才您讲到赤火魔宗的后续变故,我才恍然大悟!”
“当日我与三长老周阳离开赤火魔宗,来到涿光山寻找黑龙潭的妖祖传承。这份传承的消息,乃是来自宗门圣火殿里的记载。”
“可是,我之所以得到这处记载,是因为得到过雀堂的指点!”
“我与上官宗主一直不和,又是赤火魔宗的圣子,地位在雀堂之上。”
“如今想来,分明是这周乙墨故意让人泄露信息给我,目的就是引我查看圣火殿里的记载,前来涿光山寻找传承!”
“所以还请道长明鉴,饶裴某一条小命!”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将前因后果全部串联到一起。
而周乙墨的用心在他的叙述里,也得到解释。
试想一下,若是裴凌来到涿光山后,并没有遇到张鸣,而是成功找到了妖祖传承。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裴凌被黑龙潭里的小黑或妖祖禁制灭杀。
二就是裴凌成功获得传承,回到赤火魔宗与宗主上官裕开始明争暗斗。
而不管哪一种,周乙墨都是躲在暗处,获得利益的那一位。
所以……他究竟是何来历,又究竟在图谋什么?
张鸣扫视一眼裴凌,没有说话,而是目露审视的看向金铙中间的上官裕。
此时,这位赤火魔宗的宗主摇摇头,长叹道:“没想到本座一世英名,到头来竟然是栽在了一个小小的周乙墨手里。”
张鸣略微疑惑,什么意思?
上官裕随即解释道:“其实本座之所以会来到涿光山,也是受了周乙墨的怂恿。”
裴凌和张鸣霎时间望向他。
前者的眼里是惊讶和不解,后者的眼里是更深的疑惑。
上官裕苦笑道:“没错,其实裴凌失陷之后,那三长老周阳保留了一点分神未灭,最后回到了赤火魔宗,并将情况禀报给了本座。”
“只是本座早知道他扶持圣子裴凌,暗中图谋不轨,所以没有理睬他。”
“但是随后不久,罗羽魔君陨落,周乙墨带着琼宇剑派的情报回来,告知本座是灵枢观清徽坏了本宗的大事,所以本座才……”
他说到这里,不自禁的摇摇头。
张鸣目光微凝。
看来这位周乙墨是将灵枢观和自己也当作了棋子,算无遗策,令赤火魔宗冲在前面,众人俱损,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上官宗主,既然你也想清楚了来龙去脉,还请告知周乙墨的情报。”
他再次出言问道。
上官裕此时再没了倔强,长叹道:“其实本座知道得也不多。这周乙墨应该是七年前,进入赤火魔宗。本座有些印象,他最早乃是雀堂的巡魔兵。”
“他在被任命为雀堂堂主的时候,本座看过他的履历。”
“周乙墨每年屡建奇功,从巡魔兵到斥候,再到督魔使、封魔卫,最后晋升香主、堂主,主管一方。一切似乎正常得很。”
“可是如今想来,此人的履历未免太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