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宁摇头道:“不曾。看过一遍……又尽忘了。”
这姑娘眼神如此茫然,大大的眼睛透着深深的迷惑不解,其实不用回答,小白便知晓结果了。
在桓雅书院,岑夫子便说过,看哪位学子听懂了没有,须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若亮晶晶的,小头颅不停的直点,那必是学到了妙处。若是眼神茫然,或黯淡无光,或东张西望,必是一窍不通。
他当即道:“无妨。再来一遍。我可以再慢一些。”
接着,他又用更为缓慢的速度向青宁演示了一遍,而后满怀期待的道:“梁姑娘,这回看清楚了么?”
青宁有些为难:“顺序是记住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伸手动脚……”
小白不禁抚了抚额头。
难得的是,他没有笑,依旧富有耐心的说道:“没关系……能记住也是好的。我们慢慢来。”
不过是一门最基本的入门功法,足足练了三四个时辰,青宁还没有入门。
明明他一讲解,她俱能听懂,且能举一反三。
可是若让她演练起来,她便手脚不知往哪放。
有时出了手,脚便忘了。有时惦记步法,手便不动了。
青宁看着小白的神情。但凡他眉头一皱,青宁便知自己错了。
她顿时阵脚一乱,原本能记住的,转眼她便吓忘了。
小白的内心已经在抓狂了。
这类入门武技,他当初修习之时,只需要看上一遍就会,根本无需来上第二回的。
陪他伴练的少年武士,有少年也有少女,但谁不是看一眼就会?万无可能有人会卡在这等基本功上。
这位梁姑娘学武技,真是比他学厨艺还要难上万分。
但是,他那是故意装作学不会的啊。
故而,在青宁再一次出错之后,他忽然意识到,梁夫人不让她学基础功法,可能是对的。
不过,有他学厨艺的表现在先,此刻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他说过“术业有专攻”,如今也算是各有所不长,相互扯平了。
几个时辰之内,他已经说了数十个“无妨”,又说了数十个“不要紧”,当然还有数十个“慢慢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青宁面前已放着一枚玄水灵叶。
原来小白将这枚玄水灵叶照向自己,将整套功法用玄水灵叶摹了下来。而后,利用灵力图序,青宁可以对着玄水灵叶修习,每看上二十息便停下来,练上几遍再继续看。
小白则极度无聊的坐在一块热火岩上,不时出声指点青宁,此处动作欠点火候,彼处动作要到位些。
但他实在算不上一个有经验的先生,如此一来,本来已差不多能粗粗演练的青宁,经他如此一番提醒,居然信心顿失,吓得生生又忘记了一半。
原来先生如此不好当。
“步法,先将步法练熟。”小白又开始老生常谈。
他已经在哀叹。
幸运如岑夫子,所教的学子个个天资卓绝,他尚且烦恼不堪,直说头发熬白了一半,假若遇到的全是梁姑娘这样的,那又当如何?
“累了么?先歇会。”小白叹了口气道。
青宁小脸都白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了一块热火岩上,又苦着脸道:“是不是我不学这个,便不可以?”
小白拿过她的小斧头:“是,你实力太弱。务必好好学。你……定然能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