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自知要论攀援之技和齐舟相差不可以道理计,也不再坚持,解开衣带,将小女孩紧紧缚在背后,贺齐舟则背上了小男孩和弓箭行囊,率先爬了上去,果然,崖壁上每隔二尺左右就有一个落脚点,只是山巅时不时会刮起一阵狂风,加上山顶极为寒冷,山石冰凉湿滑,攀上短短十余丈的绝壁竟用了贺齐舟一柱香的时间。
而林川就更慢了,与贺齐舟纯粹靠指力、腿力不同,林川已通三脉,轻身功夫已有小成,攀援时结合了壁虎游墙的功夫,看似更加稳当,只是身背一人后真气损耗极大,用时竟比齐舟还慢了三分,加上之前背着一个大汉爬了半天的山,已是体力透支,上得崖顶后更是满身大汗气喘不已。
贺齐舟让林川稍作休息,待自己背人上来时再帮忙拉上一把,复又慢慢爬下崖壁。贺齐舟估算,此山的高度将近四百丈,已经比白练山的最高峰都要高了,白练山脉在祁门山西南方向,长百余里,中间隔着祁南县和将军县,相比于祁门山,规模显然要小了不少。
那汉子执意他们夫妇二人最后上山,贺齐舟接下来就去背那衣衫不整的女子,一阵山风吹过,吹起那女子散乱在面前的秀发,露出还算清秀的面庞,破碎的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已经无法遮掩住白净丰腴的身体。
毕竟是年少热血,待贺齐舟背起女子并要求她紧紧勾住自己时,酥胸贴背,感觉一股暖气上涌,好在双手接触冰冷的石壁后一下子就警醒了,暗骂自己一声禽兽,收敛心思,向上攀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虽然这女子要比那男孩重了一点,但所用时间反而更少一些,到崖顶林川接过那女子后,贺齐舟趁着下来的时候调整呼吸,又将另一名妇人背了上去。
连番地上下,再次到达崖顶时贺齐舟只觉得四肢麻木得好似灌了铅一般,便决定在崖顶稍息片刻,这时才想起往对面山下看去,山下百余丈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谷底不过数亩大小,错落着数十间房屋,山谷正北方向正是这座崖壁所处的高山,西方也是一座和北方差不多等高的陡峭山峰,相对而言南方的山头就要低上不少,而东方则是一座更高的山峰,透过山腰飘动的浮云,峰顶时隐时现,比现在所处的地方好似还要高个百余丈!
贺齐舟赞叹一声,好一个险要的地方,调整好呼吸后,溜下山崖,准备将最后一人背上来。背上那名壮汉后,贺齐舟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骂一句,真他娘沉啊!不过想着自己也有好些时候没顶着瀑布攀崖了,小时候倔强的他总会顶着瀑布水流最强之处上行,还要抵挡杨战的“暗器”,每次总会弄得筋疲力尽,和现在居然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当下便咬咬牙,欣然上行。
不过很快贺齐舟就发现背这样一个大汉上去真的太难了,才爬了没几步,坚韧的十指都磨破了,双脚一脚一脚地踩着自己的血指印上行,短短十余丈的崖壁
好似永远都爬不到顶,小腹丹田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也不敢再抬头看看还有多少距离,生怕看了之后一灰心,前功尽弃,只是闷着头一条缝、一个坑地往上挪。
眼前先是冒起金星,后来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了林川的声音,头上垂下一条手臂,然后自己背上一轻,林川已经将陈重汉子拉了上去,自己赶紧抠住崖顶,用力一撑,一个翻身滚了上去,然后仰天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久久不愿起身。
众人趴在山顶上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正盘桓向上,但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此处,山腰处仍在冒着浓烟,贺齐舟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总算放下悬着的心,下山时林川仍旧背那汉子,而贺齐舟负责两个小孩,一行人缓缓爬下山去。
一路上,那汉子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原来为了躲避战乱,六十年前,有几个家族隐居到这祁门山最深处,新朝成立后他们也不愿意出山,只是山中缺少盐铁药材,而隐居之人都没有户籍,无法外出与人交易,为了能长久地生存下去,隐居的家族渐渐与周围其他有户籍的猎户、农户联姻,并通过他们贩卖山中土产、粮食来换取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