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的到来也令众人眼前一亮,皇太孙姜坻带着皇上亲许的未婚妻柳雨婷赴宴,自小婷婷玉立的柳雨婷出落得愈发动人,不负京城四美的名声,贺齐舟一时还不敢相认,倒是柳雨婷先向其点头示意,弄得贺齐舟还有点不好意思,同来的还有其兄长柳雨村。
贺齐舟从众人的口中得知,晚宴的餐食并不怎么吸引人,重头戏是餐前的投壶夺宝,每年诚王都会拿出一件宝贝,作为游戏魁首的奖励,宝贝就是这墙上柱上挂着的兵刃、铠甲,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品,诚王酷爱收藏兵器是众所周知的,今年的重器是一柄宝剑,剑名 “欺霜”,为南唐郑氏所铸。
贺齐舟心中大动,梦寐以求的就是有一柄属于自己的宝剑。当诚王当众捧出红布包裹的宝剑之时,引起大厅内一阵骚动。
投壶游戏的场地在宽广的大厅之内,宝剑放在大厅北端的古朴长案之上,诚王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层层包裹的红布,一柄黝黑的长剑在灯火下闪出淡淡寒光。
“怎么没有剑鞘?”不知何人问了一句。
诚王介绍道:“此剑名为欺霜,已有超过百年历史,其利削铁如泥。为当年南唐郑氏所铸名剑,先祖征唐之时,淮南一役,手持此剑的南唐主帅被斩于马下,剑鞘佚失,宝剑为我开国大将程天河所得,另配一鞘;只可惜四十年前与周一役程将军战死,此剑又为周将萧挞占有;后来杨征在北征草原时剿灭护送粮草的周军都尉萧鸾,此萧鸾乃萧挞长子,杨征重得此剑,因剑鞘已换成北周式样,便又令人重新打了个剑鞘。他将此剑又转赠手下大将文庭,可惜文将军在幽州上马坡一役中身亡,逃出的随从将此剑转交到我这里,只是剑鞘再次遗失!因配鞘不祥,故一直用红布包裹,希望化去此剑之霉运!”
见众人面现凝重之色,诚王继续道:“因此剑不祥,本来我也不想将其拿出来作为彩头,不过……不妨和你们说个消息,由于南涝北旱,草原的灾情不比南方少,为了争夺冬季牧场,东周和北周的战事已经升级,陛下认为这是我们的天赐良机,过两天他就会下诏,将国号由‘天禧’改为‘定北’,所以今年就是‘定北’元年,我想,是时侯让这把利器展露锋芒了,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来争上一争?”
诚王话音甫落,厅内群情振奋,贺齐舟亦是心情激动,想象着持剑疆场的快意。
“有何不敢!”“敢!”“誓灭周虏!”的叫声此起彼伏。
投壶人人都会,只是诚王府的箭和壶都有些与众不同,箭用的都是军中标准的羽箭,箭镞并未除去,仅是未开锋而已,而壶则为铜制,壶口不过盈寸,比箭镞的最宽处也宽不了多少。
大厅内放“欺霜”的长案南面拉出一条红线,铜壶就放红线外一丈处,离着大厅门口还有三丈左右,参与者站在红线后投掷,投不中者当场淘汰,
投中者继续下一轮游戏。每投完一轮,铜壶会往后移两尺,直到决出最后一人。
因为壶口极小,距离又远,投中的难度极大,第一轮过后,仅有三十来人过关,其中大部分都是上届进士,这一届仅有贺齐舟、许暮等六人。投中靠的是腕力、目力和定力,靠运气投中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过关的均是武功高强之人。
第二轮铜壶向门口处移了两尺,又有一多半人被淘汰,贺齐舟觉得这还难不到他,对于弓箭,他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所用箭枝又和自己打猎时用的一模一样,故前两投轻松过关。
第三轮铜壶又外移两尺,这次连许暮都出局了,贺齐舟的箭在壶口挣扎一下后,有惊无险地投了进去,另有六人过了这一关,领头者自然是气定神闲的萧寄怀了。自从三年前投进两丈外的铜壶赢得彩头后,他已经连续两年没有来参加游戏了,他的参与也让其他人少了些底气。
铜壶移到了一丈八尺处,贺齐舟成了第一个投掷之人,厅内之人,围成一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投掷者这里。虽然上一箭有点危险,但贺齐舟并不慌张,连续三次投掷,还是让其找到了一些手感,心中默默计算着增加两尺,需加多少力量,正欲出手之时,却被人叫停下来。
“贺师弟稍等!”开口之人居然是萧寄怀,他转向端坐长案旁的诚王继续说道:“恩师,我已获得一次彩头,本不应再贪心的,只是我觉得本届武举实力最强的应是许暮,便想替她掷这一箭作为补偿,不知可否?”
诚王点头到:“你若赢了,自可作主。”
许暮暗暗恼怒,但也不想在众人面前驳了萧寄怀面子,故尔没有拒绝。
“恩师,我看几位师兄弟投的都很准,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不如这样吧,把铜壶移到两丈五尺处,由我先投,若不进诸位再继续吧,不知几位师兄弟意下如何?”
厅内一陈哗然,二丈五尺?两丈已经是有史以来最远的距离了,现在萧寄怀居然要挪到这么远?他这么一提自然无人反对,本就凭的是本事,如果对手实力远超自己,那也无话可说。
贺齐舟心中掠过一丝不快,如果两尺两尺地加,自己或许还能中个一两次,但如果一次加的不是两尺则自己一点都没有把握了,两丈五更是绝无可能,壶口小得像一个黑点,唉,看来是没夺宝的命啊!
贺齐舟无奈将手中之箭交于走过来的萧寄怀,离得近了,贺齐舟愈发觉得萧寄怀的容貌居然找不出一点可以指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