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营地防御工事的布置。
哪里需要挖沟壕布置鹿角栅栏,哪里要设瞭望塔,哪里要挖防火沟、泄水沟,哪里又需要挖浅壕设胸墙。各部之间距离要来开多远,中间的甬道通道有需要怎么排布……,这可都是学问啊。
如果不是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班子负责做事,秦朗还不知道要忙成啥样呢。
但即便经验很丰富,平时的预桉也做了很多,但真正安营扎寨的时候依然很生出很多的意外。好在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初哥,这些小问题小细节很快就都被妥当的处理了。
但饶是这样,整个营地的粗粗完工依然花费了秦朗大军整整三天之久。
这三天时间里,济宁的清军曾经出击过一次,人数约四千余人。
阿巴泰选择的时机和方向真挺不错的,理论上秦朗军正在扎营的当口,还是整个营地都已经铺展开来的情况下,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
可惜,秦朗军的军事条例从根本上就断绝了这一可能。任何时候预警部队都是必不可少的。
更不要说清军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秦朗的视线当中。
三个火器营迅速列阵,同时两个炮兵连和一个火箭连亦上前增援。
而出击的四千余清军以绿旗为主,战斗力稀松平常,但在八旗和蒙古骑兵的督阵下,却硬生生的顶着秦朗军的火炮火箭打击坚持了一小会儿,才败退下。
不过清军也没折损多少人,秦朗看啊,阿巴泰的这一招更多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而并不是真要大打出手。
四千余清军最终超过三千人成功的退回了营地,战场上图自留下数百个被炸伤炸残的伤员。
阿巴泰立在城头上,清晰无比的看完了这一战,可以说是对秦朗军的战斗力终于有了一个很直观的认知。领兵的祖泽溥是祖大寿的次子,回去后心有余季地对阿巴泰说道“秦军火炮犀利,身处阵中,只感弹如雨下,肝胆沮丧”。
秦军火炮的射速明显比清军火炮的射速快了不少,也精准了不少。
这两点表现在战斗力上,那可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白寿民都惊诧的挑起了眉毛,刚才他看到了传说的纯火枪兵阵列,五排兵线,五排火枪手,真的是没有一杆长枪的保护。可惜就是没能看到这种兵线排布发威。
但是秦朗军的火炮射速也真的有惊吓到他。
这么快,打的还怎么准,似乎濠镜的葡萄牙兵都比不了啊。
白寿民是个标标准准的洋人,一个纯血的葡萄牙人。是汤若望从濠镜那里拉过来的一批教官中的一员,然后就很入乡随俗的取了个汉名。
一如汤若望的名字一样。
“白教官。”耿仲明伸手指着城外秦朗军方向,眼睛里露出一抹疑惑。
明明他们这边也已经用上了定量药包,怎么炮弹的射速比之对面还是要差呢?
火炮火枪上的定装药粉包这一神级初传到耿仲明耳朵里的时候,那简直是惊为天人啊。
这一招太厉害了。
能节省炮手枪手多少的功夫啊。
更让耿仲明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秦朗军枪炮射速那么快呢,原来他们有这一招绝技啊。
然后就心气大涨,以为自己现在也学会了这一招,那就能赶上秦朗军了。
但现在看,汉八旗新军依旧是有不小差距的。
耿仲明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警备部队里的炮兵用的全都是定装炮弹,炮弹——弹托——药粉包被麻绳完全的捆绑在了一块,成为了一整体。
开炮的时候,只需要火钩从活门那儿插进去,刺破发射药的油纸包,那就立马开炮。
比之清军塞进去药包,塞进去木弹托,用撑杆狠狠的捅结实了,再塞进去炮弹,之后再发射,可不就又节省了不少时间么?
白寿民对此无从解释。
事实上如定装纸弹、炮弹之类的东西,正在历经着残酷三十年战争的欧洲人已经发现了这点,发现者正是将瑞典推向历史巅峰的北方雄狮古斯塔夫二世。
只不过白寿民他们这些来自濠镜的新一批教官,却不约而同的选择隐瞒了这一点。
所以在鞑清这里,这种定装纸弹跟白寿民他们一丁点的关系都没,这都是他们从明军哪儿得到的技术,而明军自然是从秦朗军那儿得到的了。
“……”白寿民双手一摊,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用上了定量药粉包的清军,火炮射速依旧比对面慢了一截?
倒是对这个射速差距为什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拉越大,给出了一个答桉。
那就是清军的火炮质量比如对面。
因为在耐火性能上的不足,清军接连发射多发炮弹之后,炮管会温度直线上升,必须彻底降低温度之后才能复装弹药,继而进行发射。而对方这方面的性能更佳,自然就会一点点与清军把射速差异拉的更大更远了。
阿巴泰并不知道这一番对话,他只需要知道清军的大炮射速依旧比不上对面就是了,而准头上的差距就更不需要说了。
损失千把绿旗炮灰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秦朗军反应迅速,清军的阵列都还没摆好呢,他们反而先就立下阵脚了,这内中具体代表了什么则很让阿巴泰心惊。
在燕京时他就经常听人说起秦朗军厉害,尤其是那长江一战,把阿济格打的声名扫地。清廷内部对之是极为忧心,因为秦朗财神的名头和其麾下兵马数量直线的增长,诸王公重臣纷纷以其为鞑清一统天下之大敌,现在看果然是如此啊。
阿巴泰很清楚自己坐镇齐鲁,并非是个好差事,职责艰巨。但他依旧接下了这个差事,原因就是自己对自己强烈的自信。
所以这点小挫败根本打击不到阿巴泰。
他一点也不慌,更不会急,就继续老神在在的细细的盯着对面,等着秦朗一切妥当后的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