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性是,当你听到有人亲眼目睹一件恶事发生时,特别是这件恶事发生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第一反应是,为什么那个旁观者没有出手相助?即便他们并不知道前因后果,责怪也随之而来,现在的原茼也是如此。她与她的妹妹并不亲近,甚至有些矛盾,大闹小闹不断,但她是原家人,她们是一家人。
张夷绺即便平日里并不怎么需要注意别人的眼色,她不是瞎子,原茼那么明显的脸色变化,她还是注意到了。她嗤笑了一声:“怎么?你现在不去追究谁对你妹妹做出这种事,反倒想责备我没出手相助吗?”
原茼说:“为何你没有帮她?”
“我想帮便帮,不想帮便不帮,你当我是严家那个不吭声的棉花小姐吗?”张夷绺并非不想帮她,只是当她看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暗地里是为原芜挡了一会儿人,让原家的人能尽快接她回去。
在一旁做壁上观的严夫人听到张夷绺话,打断她们的对话道:“喂喂喂,你说话就说话,扯上我家那软绵性子的六小姐做什么?”严家里,除了她丈夫外,她唯一喜欢的便是这个妹妹了,她可见不得别人笑话她。
“好了好了。”张夷绺摇摇手,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原芜碰到这个事,身为女子,她也是不舒服的。末尾,她还是加了句:“我觉得六殿下不必大费周章去做这件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原茼扔下这句话,站起身离开这两个让她十分堵心的人。
原芜的事情越传越广,原家之前说的否认已经不攻自破,可以肯定的是,上流的家族不会考虑她做自家的媳妇了。这令本就愤怒的原家更加愤怒了,原族长的脸色愈发难看,进宫商谈事务时,其他家族的人除了刻意想刺激他的,几乎都避开了这个问题。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马上解决,不能将原家的名声都毁在这件事上。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六王女因最近在关心这件事,自然听到了这些风声。如今脏水都泼到她的身上了,她只能正面迎击。
“青乐,查得怎么样?”她也在脑中回想是否有这件事的蛛丝马迹,至今仍没有什么结果。
青乐答:“事发时,原二小姐甩开了跟着她的侍女,自己独自去了那个巷子。看起来她应该很小心,至今还没查到有人看见她当日的行踪。”
六王女沉吟:“没人知道她去那做什么?她的侍女呢?”
“未查到什么。”
“三日后,原族长将带那位侍卫进宫。”她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个侍卫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联。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幕后的人想把这事栽赃到我身上,找的人应该多少和我们有点关联。”
“是,属下明白。”青乐躬身回道。
青乐刚想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六王女说:“殿下,七王子派人来说,想和您见一面。”
是为上次王后支持了原族长的事情吧……这个做儿子的,总是在帮他的母亲做弥补。这一次次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帮助。六王女叹口气,说:“去回他,明天下午,我会去他那一趟。”
“是。”
“对了,张家那位在我们殿里的小姐,她最近怎么样?”六王女坐到书桌前,简单翻了下西南发来的卷轴,口中在问的是其它事情。
正想退出书房的青乐立即停住了脚步,回道:“在外殿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清闲事,和一般女官无异。”
“嗯。你先去做事吧。”六王女说。
“是。”
她独自一人坐在诺大的书房内,背后是整面的书籍,左手边的架子上则是最近从各地传来的消息卷轴,右边则是一些画卷,看起来主人不常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