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三声,说:“哎呀,殿下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送去的信您已经收到了吗?”
几乎一天一封,他说的应该是最新的那封吧。她有些风尘仆仆,身上穿的是简单的劲装,没有露出真容,眼睛有些血丝,看起来一路上没有休息很好,以最快的速度从都城来这边境,她即便假装自己能撑得住,但是多少还是暴露了她的疲态。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六王女一出口,便是直接问他的脑子还行不行。
原大山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委屈巴巴地说:“我又做错什么了?”
“进去再说。”
六王女没空和他在这儿闲谈,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奉由到底想做什么,还有都城里的那些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她进入大厅坐下,发现原大山正好奇地围着她的那些侍卫转呢。她不耐烦地喊了句:“原大山,干什么呢!”
原大山这才快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殿下,你这次来要不留几个侍卫在这儿?他们都是好士兵啊,顶尖的士兵。”
“说什么废话。”六王女毫不留情地说,“要不是某个人冲到敌军阵营,我不会舍弃同样是顶尖士兵的侍卫去救他。二十几条人命换了你一条命。”说到后头,她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口气也十分不好。
原大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颤动了几下,手无助地搓着。上战场死人是正常的,他不怕死,也不怕死人,可是她说的那些人命,是因为他的莽撞才丢的,是他最沉重的负担。
“所以呢,做这些事的时候,你过了脑子吗?”六王女说道。
军师此时才端着茶进来,听到六王女毫不留情的问话,心肝颤了颤,哎呦,也只有这位主才能直接骂他们将军吧。
他小心地将茶放在六王女手边的茶几上,自己迅速退出了大厅。
在外头,几个军痞子躲在角落里,看到军师擦着汗走出来,忙把他扯到一边,小声问:“来了大人物?”
“嗯。”军师觑着厅门,同样小声地回答。
“是谁?”
“嘘,别管,也不许和别人说这事,不然小心将军把你们的舌头割了。”军师警告道,见他们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又重申了一遍,“我说真的。”
事实上,在大厅里的原大山还想不到要割他们的舌头,他现在恨不得割自己的舌头。他紧张到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殿、殿下,我、我、我想过的,我觉得那个奉由应该没有恶意,而、而且他还说,他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在说谎?”六王女沉着眼睑,喝着茶。
军师端上的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应该是多年前的陈茶,透着一股子藏在罐子里许久的沉闷味,保存得也不好。六王女让这热茶入口,缓解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