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丢人。”瞎伯突然开口说道,“这一剑老夫也接不下。”
司徒清神情一颤,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难道他已经踏入圣境?!”
此言一出,全场震撼。
却听瞎伯摇头道:“应该还没有,但应该已经触摸到大道了。哎,被后辈超越的滋味——不好受啊!”
瞎伯神情黯然,摇着头叹息离去,边走边道:“放下执念,你非剑修,何必非要强行以剑入道?修炼问道本是一件快乐的事,切莫让它变成心中的苦熬。”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司徒清神情一怔,忙朝瞎伯离去的背影拱手道谢,说完带着昏迷的宇文睿往百荒山方向去了。当他转过身体时,胸前的水墨衣衫上浸出一团殷红,殷红以极快的速度往四周扩散,眨眼间将他胸前整个衣衫浸染得通红。
在水墨衣衫里面,他的胸膛上,一道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待三位星辰大佬相继离场,练武场里先是一片安静,随之有人怒吼着打破沉默:“难道我南岳派的弟子就这样白死了不成?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我荣华帮的人也不能这样白死,必须要个说法。”有人怒声附和。
“还有我金沙帮。”
“戚城主,请给我等一个公道,否则这仗不打也罢。糟心。窝心。”
……
砰!
牛大娃纵身跃上擂台,朝人群吼道:“人都是我杀的,想怎样,放马过来便是。”
“杀人不成反被杀,你们想要什么说法?难道就准你们宗门的人杀我们,而不准我们杀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张小卒跃上擂台喝问道。
“是想仗势欺人,以大欺小吗?”周剑来踏上擂台,冷笑问道,“要不我再把家师请来,与你们说道说道?”
“——”义愤填膺者顿时哑口无言。
魏子焸临走前可说得明明白白,小辈间的矛盾争执他不会管,可若有人倚老卖老,以大欺小,他就要血洗人家宗门。魏子焸到底敢不敢做此灭绝人伦之事,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魏子焸有这样的实力,可是谁又敢拿自家宗门的生死去试探呢?
所以,上一刻还跺脚叫骂的人,这一刻全都吃瘪地闭上嘴巴。
“其实这事你们得找药王谷的人讨说法。”阮心远突然开口喊道。
“小辈,你说什么?!”沈从文怒喝道,“我药王谷也死了一个弟子。”
“呵——”阮心远一点不给沈从文面子,嗤鼻冷笑,道:“那是你们药王谷的人自己作死。你们对这位牛兄弟用了七花七虫化功散,张兄弟逼到面前讨要解药,你们却咬死不给,非要把牛兄弟毒成残废才肯作罢。你们把人家兄弟三人逼得没有退路,还不准人家动杀手吗?”
“沈从文,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你来得那么早,事情经过你看得真真切切,还用别人一件件挑明说出来吗?”和沈从文一起提前到来的飞仙宗申屠苏出言讥讽道。
沈从文老脸通红,他心知事情前因后果,若是当中掰扯清楚只会给药王谷招来骂名,当即转移话题说道:“我家四老祖临走前特别吩咐,让我们暂置争端,把心思放在战事上。既如此,那这件事就暂且放一放吧。宗门有弟子伤亡者,待此间事了可去药王谷领太清开阳丹一枚,虽不能换回亡者生命,只当是药王谷对亡者的一点补偿,对生者的一点慰藉吧。”
沈从文这番话等于变相认错,并给出补偿。
太清开阳丹一枚,全场人的眼睛都猛然亮了几分,愤懑不满者全都闭上嘴巴。显然,对沈从文给出的这份补偿,他们非常满意。有些小帮小派的领军人,甚至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门内弟子无用,艳羡地看向那些有弟子伤亡的宗派。
擂台上张小卒三人听见“太清开阳丹”的名字,眼前也都是一亮,同时震惊于药王谷的豪气。被李家当做瑰宝的一粒丹药,能让天武道人说要亲自去药王谷厚着脸皮讨要的丹药,药王谷说送就送了。药王谷之富裕,可见一斑。
“药王谷出手就是豪气,太清开阳丹说送就送,真是让人眼馋呐。”阮心远语调颇酸道,“不过一般这种情况,出手越豪气就说明心里越虚,造的孽越大。”
药王谷的人没有理他,带着人转身离去,与其交好的宗派也都跟着离开。
有许多人涌向擂台,想要与张小卒三人结交认识。
“婆娘,等一下。”擂台上牛大娃一声呼喊。
金芷卉闻言下意识地驻足,反应过来后不禁猛翻白眼,心说牛大娃叫婆娘自己为什么要停步,于是她立刻迈步朝前走去,甚至脚步加快了几分,以掩饰刚才驻足的尴尬。只不过她心里知道,牛大娃喊的就是她。
缥缈宫的几位长辈没有阻拦牛大娃靠近金芷卉,眼下只要不是和药王谷交好的宗派恐怕都想结交认识这三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缥缈宫作为江湖上关系网最深最广的宗门,自然也不例外。
“有事吗?”被牛大娃挡住去路,金芷卉只得停下脚步,冷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