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每一辆马车上都装着一个巨大的木箱,由木箱尚且崭新的原木色泽,可以推断出这些木箱应该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刚打造出来的。
木箱做工很精细,木板衔接得严丝合缝,若不靠近了仔细观瞧,根本看不出缝隙,不过仍然有湿气从缝隙里殷了出来。通过木箱上殷出来的湿气不难推断,木箱里装的可能是水或是某种极其潮湿的东西。
药王谷的人非但在车队最前方领队,且每一个驾车的车夫也都是身穿水墨衣衫的药王谷弟子,同时车队两侧每隔十余步的距离,就有一位身穿黑甲的骑兵护卫,那透着冰冷光芒的漆黑战甲,以及胸口的骑士徽章,皆宣告着他们的身份。
黑甲骑兵,雁城之最强战力。
由药王谷的人驾车当马夫,黑甲骑兵当护卫,可见马车上的货物绝非寻常之物。
尚隔百余步,浩荡的车队在沈从文一声令下后停了下来。
沈从文独自驾马向前,与万秋清交涉一番后,最后却是不欢而散。他竟让万秋清退到路旁百步外避让车队,待车队通过后才可以继续行动前进,说是为了保障马车上的货物万无一失,并搬出戚无为的命令压她。
万秋清正心急火燎,恨不得带着人马扎上翅膀直接飞到战场救出戚哟哟,哪有时间退到路旁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队慢慢悠悠的过去。而当她听见沈从文竟搬出戚无为的命令压她,她心里正憋着一肚子对戚无为的怨怒无处发泄,一下被沈从文撩拨了出来,当即杏目一瞪喝斥着让沈从文滚蛋。
沈从文本以为万秋清会非常配合地退到路旁避让,万没想到竟然碰了一鼻子灰,还被一个妇人当着上千人的面吼骂,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胀得面红耳赤,既尴尬更愤怒。
“跟上!”
“驾!”
万秋清没时间和沈从文扯皮,当即大喝一声策马前冲,从平坦的官道上下来,准备从路旁绕过去。
“黑甲骑兵何在?!”沈从文感觉被万秋清一个妇人狠狠地落了面前,让他在数千人面前下不来台,甚至觉得万秋清非但是在羞辱他,更是在藐视药王谷的权威,当即心生怒气,声音夹带着真元力在空中炸响。
“在!”黑甲骑兵齐声应喏,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听从沈从文调遣,当即手按刀柄,凛冽的萧杀之气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只待沈从文一声令下,便就要长刀出鞘,迎敌战斗。
“枪!”面对黑甲骑兵逼人的杀气,万秋清非但丝毫不
惧,反而寸步不让,竟策马贴到路边,并下达准备作战的命令。
“喏!”两千骑兵齐声应喏,神情肃穆,眼神冰冷,身体前倾,手握长枪,杀气凛然。
黑甲骑兵确实是雁城最强战力,可是他们觉得自己也不差,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轰隆隆——
两千轻骑贴着车队的边边狂奔而去。
沈从文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咬牙攥拳,心里怒火奔涌,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下达战斗的命令。一声令下,车队继续前进,宇文睿等人跟了上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药王谷的人向来是走到哪里都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可来到雁城后竟然一而再地被冒犯,甚至被人杀了一个弟子还不能报仇,这种思想上的冲击和憋屈感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
“听说魏子焸昨日于雁城外战死了。”宇文睿阴沉着脸,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并不能十分确定。”沈从文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