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面前一脸悲戚不忿的老仆,安攸宁放下茶盏。
张妈妈脸上还挂着眼泪花子,但是瞧着这眼神之中,更多的却是怨气,似乎很不能接受沈家这般做。比起关心安攸宁,她更气恼的是,沈家做出这些事,是当着众人的面子不给他们长平侯府脸面。
按道理说长平侯府只剩下一个老仆带着个孤寡的小姐,一家子人该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在这乱世才是。但安家却并非如此,因着有当初长平侯府归降时献兵献粮的事情在前头,并且身先士卒替大梁夺下两座城市。
仗着大梁皇帝就算看在长平侯这个份上,也不好对安家不管不顾,所以即便长平侯在世的时候安家人便就是不可一世的性子,在长平侯故去以后,这股子气焰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的强盛,就是安家的仆人,心气也都比一般人家的要高上许多。
安攸宁是什么性子,她前世也曾听闻,知晓一二。
现在看着张妈妈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叹服,若是安攸宁还活在世上,只怕单单就是这性子也活不长了。
知道一时半会想将老仆的性子纠过来是不可能的,当即轻叹一声,吩咐道:“沈家人可说了姑爷去了何处?”
闻言张妈妈先是一愣,随后看着安攸宁面色平静却是有些意外:“小姐这个时候问姑爷作何?”
“既然是大喜之日,姑爷不在府内岂不是要叫人看了笑话去。这是皇上赐婚,既是应了这门亲事,现如今人也进了宁国侯府便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现下当是想着如何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才是,自是要去先将姑爷寻回来的。”安攸宁慢条斯理的说着。
皎月却是有些不以为意:“沈家如此不待见小姐,小姐还去寻他作甚,平白给自己找气受么?依奴婢看,小姐才莫要去理会他们,等明日一早奴婢就陪着小姐,带着那只大公鸡上朝去,请皇上瞧一瞧给小姐做个主。宁国侯府就算是门阶再高,咱们小姐也是堂堂正正的长平侯府嫡小姐,怎么容得他们这般欺辱。公鸡拜堂这只有在乡下那些粗俗无知的地方才有的规矩,都是欺负那些没钱人家的姑娘,一进门就给脸色看的,现在沈家竟是用这法子来欺负咱们小姐,当真觉得小姐是好欺负的不成。”
听着安攸宁的话,皎月却是不乐意了,完全忘了刚刚她家小姐背过气去时自己是如何慌乱,现如今一心只想着给沈家找麻烦,让他们知道自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安攸宁看着皎月只觉得眉心有些疼,带着那只让如雪拿去炖了的公鸡去面圣么?
原以为只有安家的老仆张妈妈如此,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从安家带过来的仆妇丫鬟只怕都是一个性子。
不由觉得有些无奈,正要开口,就见着张妈妈面色严谨的说道:“小姐说的对,现在这门亲事想要毁了怕是不成了,就算皇上替咱们小姐做主,小姐毕竟已经嫁了人,这名声就算是毁了。现如今咱们只能将姑爷抓回来好好教训一番,若是姑爷听得进去跟小姐好生过日子便罢了,若是姑爷不给小姐好日子,咱们也不给他沈家好日子,看看到底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