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耀眼,四野苍茫。
几十怨军斥候拍马疯狂逃窜,后面两千多毅骑在疯狂追赶。
“恢律律······”
拖后的战马猛然慢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主人,忙转身走到他身边,用牙咬着他衣服,试图将他拖起来。
然,那人浑身插满箭矢,早已没有呼吸,刚刚只是下意识骑在它身上。
它清楚主人现在的结果,但它必须去提醒主人,你是他今生的眷恋,没有你······它的驰骋便毫无意义。
追在最前面的毅将名叫郑令赤,他下令将死去的斥候双手捆住,系在马尾巴上拖行。
“儿郎们,追上去抓住他们,用战马拖死!”
“诺······”
毅骑大声叫嚣,拍马疯追。
他们清楚,抓住这些斥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因为老大悬赏了。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场注定了结局的狩猎,他们是胜利者,也是猎人。
郑令赤甚是得意,虽然抓住了一个死人,但先前的怒火淡了不少······这群人全部变为死人,呵呵,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任务不是追击,而是驱赶怨军斥候,谁知这帮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搞突然袭击,几十人一阵冲锋,乱箭射死了自己的爱马。
气冲斗牛的郑令赤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换马率众追击,早忘了自己的职责。
当他们兴高采烈地追到右石屯,眼前却是数千厉兵秣马的怨军。
“转头!”
郑令赤发现不对劲,立刻下令撤退。
都是骑兵,只要速度够快,总有办法摆脱敌军纠缠。
“将军,发现敌骑!”
眼尖的毅骑突然尖叫,声音中透出莫大的恐惧。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当身后以及侧面突然出现无数骑兵,那种震撼······不恐惧才怪。
郑令赤脸色逐渐惨白,他现在明白自己中套了。
怨军把斥候当做诱饵,伏兵于右石屯,待他率军追过来,然后四面封锁······这是团灭他的节奏啊!
鹤巫逝用兵就是不一样······可现在后悔就是掩耳盗铃,必须寻找机会冲出重围。怨军慢慢靠近,将郑令赤等数千骑围在当中,在离他们两百多步时止步。
所有怨军都沉默,就等一声令下,然后······撕碎他们。
这时候,一骑慢慢前进,在数百步之前停住喊道:“郑令赤,见了本帅,还不下马受缚?”
来人正是鹤巫逝。
“鹤巫逝,我同情你的遭遇,但忠臣不事二主,你已投降辉朝,便是我朝敌人,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郑令赤曾是鹤巫逝的兵,但此刻是两国交战,他自然得硬气些。
“弩箭!!”
鹤巫逝怒吼一声,抬起右臂。
怨军手中的破虏弩斜上举,只要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就会将毅骑淹没。
毅骑惶然,他们见识过怨军斥候用过这种弩箭,射程远,穿透力强,这么多弩箭齐射,他们绝对会把命丢在这儿。
鹤巫逝恶狠狠道:“郑令赤,本帅最后问你一句,降还是不降?”
“唯有死战尔!”
郑令赤沉思片刻,决定以死报国。
“兄弟们,我们原本是大毅男儿,今日刀戈相向,谁之过?就是这个该死的朝廷,该死的大臣,还有该死的皇帝,是他逼得我们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你们想想,雪灾过后,我们谁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且强加在百姓身上的税赋何其多,朝廷除了杀光,还有其他做法吗······不说了,我一定要替那些冤死的亡魂讨个公道······想帮助本帅,就听我,大毅人不杀大毅人······”
鹤巫逝吼道,“尔等放下刀枪,我鹤巫逝便认做是兄弟,若是负隅顽抗,便做箭下亡魂······本帅数到三便放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