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行路是大忌讳,邪灵、凶怪多在晚上作怪,所以刘意准备找个驿站暂歇一夜。每隔一段距离,官道之上就会有血月王朝官方所建的驿站,为的就是让在官道行走之人有个暂时歇脚的地方。以避免被邪灵凶怪所杀,又形成新的邪灵凶怪,阻隔官道,实际上血月王朝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巡视官道。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虽然邪灵世界大概率很少有人相信这句老话,不过道理是相通的。整个血月王朝幅员辽阔,十三大洲,大大小小数百上千座城池,全靠这官道来维持贸易疏通,不可谓不重视。不过,邪灵世界的武力值也不低,怎么没有传送阵之类的东西…刘意脑子里略过一些有的没的。天色渐晚,官道旁响起若有若无的嘶吼声,像是野兽,又像是什么东西。幸好,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到达了一处驿站,外面有着马厩,已经有几只老马在此,还有两三只血色异马。说是驿站,但面积却很大,能容纳不少人,外面用朱砂勾勒出特殊的纹路,门窗之上还有黄色的符纸贴着。门前的台阶之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未曾来的及处理,应该就在不久前。
走进驿站,已经有不少人在此,在一楼大厅随便盘坐着,各自留有距离。有两名驿卒守在门处,懒散的倚靠着,一幅不关事的模样。“唉呀呀,又来一个小哥…模样倒是俊俏。”刘意刚进来,就听见一阵娘不啦叽的声音,一个穿着大红袍服的男人,一手捏着兰花指,一手捂着嘴,对他抛着媚眼像极了血月王朝的太监。刘意顿时一阵恶寒,脸色一黑,往另一个角落去了,真他大爷的晦气。“怎么还害羞了,小哥哥…”娘娘腔掩面轻笑,遮住了自己的胡茬。大厅中,一些人脸色都有些古怪,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若非摸不清楚对方来历,定会冲上去给他一拳。“我怕你掏出来比我还大…”刘意黑着脸,出门明明瞧了一眼老黄历,没说忌出门啊。“唉呀…讨厌,不理你了…”娘娘腔扭捏着身子,捂着脸,一跺脚,像是个受气的怨妇,要是能忽略那满脸的胡茬的话。驿站中,有人攥紧了拳头,想要替天行道,却被同伴拉了下来,这样的人还敢在外在行走,定然有所倚仗。所想自然不错,宁宇在角落里观察,那娘娘腔独占一桌,更是隐约让刘意感到一种危险,应该是炼身境的强人。
这驿站中,还有一人让刘意拿捏不准,一位提着布袋的佝偻老者,皮肤如树皮般斑驳,甚至不时还有轻微的咳声。“日落,门关。”两名驿卒走到大门前,关闭了大门,甚至拿出了两张黄色的符纸贴在的门后。“诸位,请自便。”两名驿卒找个了空桌,直接就爬下了,古怪的很,不过其余人都见怪不怪了。“嘻嘻…你们猜,咱们这驿馆,有多少人能活过今夜!”娘娘腔又犯病了。砰!一个壮汉拍桌而起,怒目圆瞪:“他奶奶的,我忍你很久了,男不男,女不女,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看你最有问题!”“大哥别急…这处驿站每月的今日都会怪事发生,你看见台阶上的鲜血了吗…”娘娘腔翘起二郎腿,抚着红丝绸,话还没完,就听驿站门传来一阵敲击声:“开门,让我进去。”模糊的影子映射在木门上,不过有几分莫名的别扭感,伴随着敲击还有极大的力量在推门,但是门后的两张黄符发出淡淡的光辉,纹丝不动。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众人一跳,驿卒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一走贩开口:“别敲了,日落了,驿站不开门,祈求自己的运气足够好吧。”
日落之后,邪灵凶怪横行,谁知道外面是人还是邪灵,还是凶怪,都很难说。“只是晚了半刻而已,谁愿开门,我愿付百两银。”外面的人似乎财大气粗。顿时,场中不少的人都露出意动的神色,不过开个门,就有百两银。“食骨兽,类猿凶怪,青毛白发,生有三脚,善拟人音,且等片刻。”背着布袋的佝偻老者蓦然开口。众人顿时一惊,不敢再有动作,果然片刻后,门外传来一阵嘶吼声,绝不是人。嘶吼声渐行渐远,让众人舒了口气,纷纷对佝偻老者投去了感激的神色。刘意眉头微挑,这就是凶怪,邪灵与凶怪不同,凶怪现在已经见过了,邪灵不知何时能见。“老头…见识不凡啊,仅从模糊影子就能判断出来是食骨兽,不过你可知,食骨兽与什么东西相伴而生?”娘娘腔略惊讶的看了佝偻老者一眼。佝偻老者并未言语,只是打开了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柄宽背斩猪刀,还有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摘下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大口,喷在了刀上,酒香四溢。而后开始磨刀,铿锵声中带着火花。娘娘腔见状捂嘴一笑:“原来是传统武道中的刀修或刀侠,人称行走的磨刀人。”
其余人见状有些不明所以,而刘意则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顿时解下的背后的包裹,拿起了飞镖,大铁剑则背在了身上。“小哥哥,一会可得看准时机哦。”娘娘腔对刘意抛了个眉眼,大铁剑:真晦气。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也品出来了一点感觉,下一刻,轰隆!整座驿站都是一阵轰鸣,大地一阵晃动,大门上的黄色符纸发出耀眼的光辉,墙壁之上的朱砂纹路也泛起血芒。贴在窗户处,门缝处的黄色符纸颤动不止。“吞尸猿,猿型凶怪,高两丈,血发绿瞳,力大无穷,舌比精金,成年可战化丹。”佝偻老者左一下右一下磨着刀,口中缓缓道。砰!又是一阵撞击,驿站外传来阵阵马鸣声,让一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异马难寻,每一只都是天价。不多时,伴随着恐怖的咀嚼声,马鸣逐渐消失,一阵难言的寂静…让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刘意脸色凝重,紧盯大门,随后眸光一凝。轰隆!大门被猛的挤开,门背上的黄色符纸虽然没有断裂,却被强行延展开来,大门也开了一道缝隙,一条猩红如蛇的物什挤了进来,带着腥臭的粘液。
仔细凝视,才能看出,这似乎是一条舌头,扭曲狰狞,其上还附着着一根根细小的倒刺。“啊!”一壮硕汉子发出恐惧的嘶吼声,因为那舌头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上,倒刺顿时将其躯体撕的都是血痕。透过门缝,众人可以看见一尊高大的躯体,猩红的毛发,幽深的绿瞳,令人遍体生寒。“休得逞凶!”佝偻老者一声暴喝,面前的桌子陡然裂开,宽背斩刀上泛起血芒,虽然看似佝偻,速度却极快,铿锵顿挫之音响起,火花四溅,斩刀与舌头相碰,竟有金铁交加之音传出。斩刀被弹开,但那舌头也吃痛,放开了壮硕汉子,此时那汉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那舌头扭曲横扫,正巧将刘意囊括其中,轻点地板,灵犀步踏出,刘意腾空而起,第二脚踏在舌头上。同时探手飞镖。“射它的本体!”佝偻老者提醒道。手臂微抬,寒光一闪,飞镖透过门缝射在了吞尸猿的身上,它的舌头堪比精铁,但躯体却略逊一筹,羽箭直接插进了它的躯体,绿色的血液沿着木杆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