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妈抓着烟灰缸一下一下的往苏离头上砸去,苏离双手抱头,口中虚弱的叫道:“玛丽,你奶奶疯了,走,快走……”
她的话让福妈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来,怒视着朱玛丽叫道:“不准走。”
地上的苏离猛然一把抱住了福妈一条腿,口中依旧在叫道:“玛丽快走,去找人求救,走啊……”
“哇啊啊啊……媚姨……”
看着苏离那鲜血淋漓的头脸,朱玛丽终于有了动作,她也不穿鞋,光着脚就哭喊着往门外奔去。
福妈愤怒欲狂,怒吼道:“你给我站住,不准跑。”
她想去追回孙女,腿却被苏离死死抱住,这让她直接失去了理智,当即再度举起烟灰缸,死命的砸向苏离脑袋。
……
朱玛丽跑出家门后,挨家挨户敲门呼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邻居们没有半点反应。
手足无措的朱玛丽只好跑下楼,好在她家只住在三楼,她很快就冲到街上。
左右看看,却见整条街就只有右侧不远处有一对青年男女,正自有说有笑的并肩缓步而行。
朱玛丽顾不得那么多,冲到两人面前哭叫道:“叔叔阿姨救命,求求你们救救媚姨。”
身穿青绿色外套的美丽女子蹲下身来,柔声道:“小朋友你别急,告诉阿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玛丽跳着脚指向自家单元的楼道口,泣道:“我奶奶疯了,她想掐死我,媚姨阻止奶奶,被奶奶用烟灰缸打头,她流了好多血。”
“求你们救救媚姨,她快要被打死了。”
女子脸色一变,急忙问道:“你家是几号?”
“三楼304号。”
男子立刻道:“我先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冲向楼梯口,速度之快,朱玛丽都只看到一串虚影。
这一幕让她几乎忘了哭泣,愣愣的看着楼道口。
小青见状抿嘴一笑,随后收敛,蹲下身将朱玛丽抱起,道:“你放心,叔叔很厉害的,他肯定能阻止你奶奶。”
说完抱着她往楼梯口行去。
却说李飞冲进楼道口之后,身形直接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朱玛丽家门口。
看着里面的场景,不由哑然失笑,一边信步走进房间,一边语带戏谑的道:“一定要搞得这么惨烈吗?差不多就行了吧!”
里面还在一下一下砸着苏离脑袋的福妈,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此时地上的苏离已经没了声息,只是双手依旧死死抱着福妈的腿。
“呵呵,好像是有点夸张哈。”
房间内响起苏离的声音,只见她的身形凭空出现在客厅中,就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福妈顿时瞪大了双眼,犹如见鬼一般看看坐在那的苏离,又看看伏在地上,脑袋宛若一个烂西瓜,早已没了声息的苏离。
她厉声叫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苏离偏偏头,嬉笑道:“你不是总叫我狐狸精吗?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狐狸精。”
说完身后唰的现出了九条尾巴,福妈张着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飞提醒道:“好了,小青和玛丽已经到二楼,别玩了。”
苏离耸耸肩,眼中白光一闪,伏在地上那个苏离突然双手用力一拉。
福妈“啊”的一声惊呼,仰头便倒了下去。
“嘭”
她后脑勺不偏不倚的撞在茶几边缘,瞬间眼前一黑。
苏离抬手对向福妈,一道虚幻的身影顿时自福妈身躯中飞出。
张开的五指骤然握拢,福妈的魂魄便如泡沫一般,噗的一声就此崩散,随后消失无踪。
做完这件事,苏离对李飞抿嘴一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啰!”
李飞耸耸肩,苏离的身形消失在餐椅上,而地上那个死亡的苏离,却依旧趴在那里,紧紧抓着福妈的腿。
此时小青也抱着玛丽上了三楼,正往这边走来,李飞转身离开房间,迎上小青。
“怎么样?”
李飞满脸遗憾的摇摇头,叹道:“来晚一步,她们同归于尽了,报警吧!”
“媚姨,不要……”朱玛丽顿时放声哭了起来,挣扎着要下地,却被李飞阻止。
“看好她,我们不能破坏现场,而且里面……有点血腥。”
说完又对朱玛丽安慰道:“小朋友你别怕,叔叔阿姨会照顾你的,现在我们需要先报警,等警察叔叔过来。”
说完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香港有四大警区,十一个分区警署,这块片区不归黄子所在的警署管,倒是不虞会打草惊蛇。
朱玛丽见此也不再挣扎,只是伏在小青怀里痛哭不已,不断叫着“媚姨”。
苏离离开时,已经解除施加在这栋楼的时空屏蔽,睡着的邻居们,终于相继被朱玛丽的哭声吵醒。
这栋居民楼每层有四户人家,其他三户家中相继亮起了灯。
有邻居打开房门探头出来查看情况,见朱玛丽被一个陌生女人抱在怀里,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玛丽,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是个穿睡袍的中年妇女,李飞解释道:“是这样,我们刚才从楼下经过,这小姑娘突然跑出来求救,说是她奶奶发疯,要掐死她。”
“然后又说什么媚姨要被她奶奶打死了,我们就上来看看,我已经报警,警察很快就到。”
此时另外两家也相继有人出来,听完李飞的话,邻居们顿时议论纷纷。
那个中年妇女见邻居们都已经出来,也就不怕了,走出房门往朱玛丽家行去。
见她似乎有进屋的意图,李飞连忙阻止道:“现在最好不要进去,免得破坏现场,等警方到了再说吧!”
“而且现在里面有点血腥,太惨烈了。”
中年妇女闻言也就放弃了进屋的打算,从门口往里看去,被沙发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具体情况。
但她在门口就已经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几欲令她作呕,可见里面究竟有多惨烈。
为了以后不做噩梦,还是不要太过好奇为好。
她对李飞问道:“你们进去看过了吗?情况怎么样?”
李飞叹息一声,道:“我去看过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女子伏在地上,满头都是血。”
“她还死死抱着老太太一条腿,老太太侧身躺在地上,脑袋上也是血,手里还握着一个烟灰缸,两个都已经……唉。”
朱玛丽闻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媚姨,呜呜呜……”
众邻居都已经围到几人身旁,楼上楼下也有人来。
邻居们听完李飞的话,皆是摇头叹息不已。
那中年妇女怜悯的看了看朱玛丽,叹道:“可惜了心媚这么好的女人,可怜玛丽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小青故作不解的问道:“孤儿?玛丽的父母呢?”
众邻居立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是下午了解到的,关于朱永福杀妻骗保,被警察抓走的事。
这些邻居显然都对福妈有一定了解,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把真相给推了出来。
“多半是福妈见阿福被抓,觉得生活没了希望,所以就想杀了玛丽再自杀,免得留在世上受苦。”
“嗯嗯,以福妈的性格还真干得出这事。”
“唉,可惜了心媚,多好的女人,死得真不值。”
“也别这么说,心媚是为了救玛丽,我们外人觉得不值,她自己肯定不会这么想。”
听着众人的议论,朱玛丽越哭越伤心。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这个家里全都是坏人,反而只有媚姨这个外人是好人,是真正对她好的。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以前她竟然会听信那个恶毒奶奶的话,一次次伤媚姨的心。
此时她那颗幼小的心灵,被愧疚所充满。
……
很快,警察到来,还是白天抓朱永福那人带队。
经过法医现场勘查,加上邻居、朱玛丽和李飞小青的证词,案子清楚明了。
福妈因独子犯罪被抓,对生活失去希望,意图与亲孙女一同赴死,被刚好回家的白心媚阻止。
福妈便以烟灰缸砸击白心媚头部致死。
白心媚为救朱玛丽,抱住福妈的腿,朱玛丽趁机跑出家门求救,而福妈因不慎摔倒,后脑勺撞击茶几边沿致死。
李飞和小青带着朱玛丽,去警局录了口供,到天亮时,警方宣布结案。
而李飞和小青则是向警方表示,朱玛丽外出求救,刚好求到他们头上,这是一种缘分。
所以他们愿意收养这个孩子,不用把她送去福利院。
这一决定获得了所有警员的好感。
对朱玛丽他们是十分同情的,这个孩子可以说是这场家庭伦理惨案中,最无辜的一个。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李飞和小青家庭背景的调查,然后找来律师,办理了领养手续。
至此,朱玛丽成为了李飞和小青的养女,两人带着她回到了waiting bar的住处。
从此小青又多了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每天接送朱玛丽上学。
不过朱玛丽刚刚遭逢大变,来到一个新家庭,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适应,李飞替她到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
这半个月的功课,就由小青来教她了,也好趁机磨合关系。
……
而就在李飞和小青带着朱玛丽回家时,对一切毫无所觉的黄子,如常来到九龙城分区警署上班。
抓捕朱永福和乔乔,办理福妈案的,是柴湾分区警署,是以黄子此时并不知道这些事。
他到达自己的办公室时,便发现九龙城分区警署总警司,以及他的顶头上司,接替刘海职位的警司,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除此之外,另有三名不认识的西装男子在此。
他诧异的看着两人道:“陈sir,王sir,你们这是?”
两人阴沉着脸没说话,一名中年西装男开口道:“你就是桑尼?”
黄子看向他,道:“是我,几位是?”
中年西装男道:“我是警务处刑事侦缉部高级督察黄启法,我们怀疑你跟一宗杀妻骗保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黄子怔了怔,不过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惊慌之色,瞬间就回过神来,平静的问道:“朱永福东窗事发了?”
黄启法双目一凝,沉声道:“看来你心里很有数,那我们也不用再多说废话,跟我们走吧!”
黄子叹息着摇摇头,道:“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搞得我都没得玩了。”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黄启法,笑道:“你们也是公事公办,我就不为难你们了,反正你们也没几个月好活。”
“留着你们,正好让你们体验一下末日来临前的绝望,拜拜。”
说完这番让在场众人莫名其妙的话,他身形一晃,竟化作一团黄光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黄启法与其他几名警员大惊失色,纷纷冲到窗口向外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总警司瞪大双眼看向黄启法,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启法脸色难看的道:“这个桑尼,恐怕不是普通人类,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上头,到时候恐怕得请驱魔界的人士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