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柱轰碎山峰后,继续向前蔓延,直去到她视线不可及之处。
然而这还没完,李飞的剑指开始转动,那恐怖的雷柱,立马随着他的剑指一起横扫。
雷柱扫过之处,山丘纷纷被夷平。
李飞用一道雷柱,生生制造出一块扇形的平地出来。
数息之后,雷柱终于消失,天上那恐怖的大旋涡,也缓缓散去。
徐渭熊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面前那片焦黑的扇形平地,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李飞左手倒持赤螭剑,剑身紧贴手臂,闪身回到了徐渭熊面前,微笑着对她伸出手。
徐渭熊无意识的将手放到他手中,任他将自己拉起。
“被震撼到了?”
李飞这带着打趣的话音,终于让她回过神来,苦笑道:“这般可怕的景象,没人能不被震撼到。”
她定了定神,问道:“那道雷柱打出去多远?”
李飞道:“大概两百来丈吧!”
她追问道:“这是什么境界的威力?”
李飞道:“陆地神仙,以你伪指玄的境界,肯定达不到这等威力,不过打出去数十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雷柱大概能有大腿粗细。”
“只不过一击打出去,击中目标便会消失,无法如我这般持续维持,左右横扫。”
“天象境能强点,可以维持一息左右,不过控制雷柱移动略微艰难,面对大军时,破甲数千应该没问题。”
她凝视着李飞,目光灼灼的问道:“那你呢?你能破甲多少?”
李飞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无法回答你,不过你可以想象一下,若我身处大军中央,引下这道天雷,然后原地转个圈儿……”
“嘶”
徐渭熊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方圆两百丈内,鸡犬不留,有多少死多少?”
李飞耸耸肩,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啰!”
听到这句话,徐渭熊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肩上那颇为沉重的担子,似乎没了重量。
北凉有李飞在,稳如武当山矣。
哪怕北莽有百万大军,又经得住几次雷柱横扫?
她望着李飞,语气轻松的道:“教我。”
“好。”
……
术法与武道不同,术法不需要习练招式,只要掌握了法力运行方式、手诀、咒语,便能施展出来。
修炼时无须如练武那样,得整个人动起来,一遍遍不断施展,需要一定辗转腾挪空间。
只不过手诀咒语好掌握,法力运行方式却极为繁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
好在光是按照特定运行方式运转法力,没有配合手诀咒语,也不会把术法施展出来,造成什么异象。
这就要比修习武道方便得多,可以待在家里静心慢慢研习。
术法往往是一锤子买卖,武道却可以持续战斗,算是各有优劣。
修习武道需要领悟招意,练术法也同样需要领悟法则,如此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总之练什么都不容易。
徐渭熊如今还无法直接修习神剑御雷真诀,因为体内功力不契合,所以依旧得先修炼五灵天仙诀,将修为转化为五灵真气。
将五灵天仙诀残篇和神剑御雷真诀的修炼法门,尽数灌顶给徐渭熊后,两人便寻回两匹马,往陵州城返回。
刚跑了不到二十里,距离陵州尚有十数里地,迎面便见到陈芝豹,带着他麾下两百重甲铁浮屠骑兵,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双方接近之后,陈芝豹目光微凝,握枪的手忽然高举。
两百骑同时勒马,以几近相同的速度放慢脚步,随后静止,动作如出一辙,阵型丝毫不乱。
这就是北凉最精锐的铁骑。
止住麾下骑兵后,陈芝豹独自向前迎出数丈,李飞和徐渭熊也勒马止步。
徐渭熊的脸色,再无与李飞在一起时的柔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芝豹,浑身气势凛然,却没开口说话。
李飞感受到身侧女人的状态,主动开口道:“陈将军这是往哪里去?”
陈芝豹看了李飞一眼,道:“原本我发现,陵州城西南方向大约三十里外,突然天降异象,准备去探查一番。”
“可在这看到你,我似乎不用再跑这一趟。”
李飞点头道:“不错,那异象的确是我造成的,一点小手段,陈将军无须太过在意。”
陈芝豹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道:“好一个小手段,如此惊天动地的小手段,在下长见识了。”
李飞无所谓的笑笑,道:“若陈将军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芝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徐渭熊,道:“你在上阴学宫,应该学了诗书礼乐。”
徐渭熊冷然道:“我学什么,与你何干?”
“学了这么多,杀气还这么重。”陈芝豹身子微微前倾,小臂撑在马鞍上,饶有深意的接着道:“我觉得上阴学宫很适合你。”
徐渭熊道:“所以呢?”
陈芝豹缓声道:“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没事的话,以后也别再回北凉。”
李飞听到此处,两眼微眯,慢条斯理的道:“陈将军几个意思?若我没记错的话,北凉王旗姓徐,不姓陈吧?”
陈芝豹垂下眼睑,澹澹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呵呵……”李飞轻笑一声,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这句话李飞脸色一沉,凝声道:“陈芝豹,现在我认认真真的跟你说几句话,你最好听清楚,再记牢了。”
陈芝豹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李飞缓缓道:“我不知道你跟王爷,私底下有过什么约定,无非也就是磨练、退路之类的东西。”
李飞这一开口,便让陈芝豹脸色大变,他惊疑不定的望着李飞,目光疾速闪烁。
只听李飞接着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北凉有我在,便永远万无一失,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休想动北凉分毫。”
“徐少早晚会成长为一个有手段、有谋略、有心机、更有仁德的优秀北凉王。”
“你若安安心心当好你的北凉军将领,好好报你的恩,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若你敢叛离北凉,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是真叛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去管,我只会摘下你的脑袋。”
“因为北凉和徐家,永远不需要退,自然也无须什么退路。”
“你若非要去做一些多余的事,该做的事却不做,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勿谓我言之不预。”
听完李飞这番话,一旁的徐渭熊若有所思,目光同样在疾闪,这是聪明人的特征。
就像一台电脑在高速运转时,处理器的指示灯会不住闪烁一样。
陈芝豹脸颊不住抽搐,他凝望着李飞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看似知道很多事,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飞道:“是,这我得承认,我研究了你很久,所以可以推算出一些事,但终究掌握的信息太少,不可能完全推算出来。”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遇山开山,遇水架桥,见招拆招便是。”
陈芝豹毫不退缩的盯着李飞,道:“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无论你说得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
“除非你让我看到结果,否则即便是死路一条,我也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李飞点头道:“你会看到的,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陈芝豹沉吟两息,默默策马让到一旁,手一挥,两百铁骑立时左右分开,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李飞扭头看向徐渭熊,脸上重新浮起温暖和煦的微笑,温声道:“我们走吧!”
徐渭熊点点头,一抖缰绳,与李飞并骑往前行去。
待走到两百铁骑之间时,两人顿时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气势压迫,这让徐渭熊脸色极为难看。
李飞眉毛一挑,徐渭熊的赤螭剑突然“嗡嗡”震颤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