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觉,睡的是一点也不安稳。
梦里的江宸,又来到了下午去过的西北角柴房那处。
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不仅身边没有宁女,周围也只有一片沉沉的灰黑色的雾气,见不到一个其他人的身影。
而在这一片灰黑色的雾气之中,除了隐隐约约的宫殿的屋檐,江宸能够看见的,就是拉着念云的那个板车了。
鬼使神差的,江宸就沿着宫道往那个板车走去了。
走近了才看清,破旧的草席边缘,念云穿着宫女服饰的一只手,直接露在了外面。
一瞬间,像是天地万物都因为这黑色的雾气,而变得只剩下灰白的颜色,唯独只有这一只手和这一个袖口,还余留下原本的颜色,对比尤为明显。
然而这颜色也并不能算得上鲜活,只能算得上是惨烈。
有血色从青灰色的手指间渗出来,一点一点,不同于干涸的暗红色,而像是刚刚流淌出来的鲜红色,越来越多,汇聚成一片,刺眼的红。
突然,江宸就看见那只手动了一下。
恍惚了一下,立马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赶紧忙不迭地往后退,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梦里的宫道并没有那么冗长,江宸慌不择路地跑了几步,都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跑了,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长乐殿。
看见自己的母妃,正坐在不远处,急忙着跑到她的身边去。
哪怕在梦里,也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求她的安慰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