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山顶湖像是铺上了一层银,湖水溢出后往山下流泻,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隐约的水声从山下传来。
夏绿蒂拔出刀,沿着腰间的边缘轻轻一拉,把这件贴身的作战服撕拉了下来,露出洁白姣好的肌肤。
她一边扒干净身上的作战服碎片,一边向山顶湖走去。
扑通一声,她一把将脚放进了湖水中,扑腾起了一大片涟漪。
现在时值初夏,正是戏水的好时节,清凉从每个毛孔里钻入皮肤,又沿着脊背往身上蹿,她发出了畅快的呼声。
这妞.....真地是说泡脚就泡脚,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和西子月想的不一样,夏绿蒂里面并没有穿小熊款内衣,而是一件连体的竞赛泳衣,看来她也知道穿密闭作战服时,里面最好穿泳衣,不然万一打起来爆衣走光了,就很尴尬。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各方面来说,内衣和泳衣的遮蔽面积都一样,但偏偏内衣不给看,而泳衣随便看。
“喂,你也下来泡啊。”夏绿蒂踢动着水花,脚旁边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
“你看,里面还有鱼呢,它们在舔我的脚!”她指着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兴奋地说,像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小熊。
西子月也探出小刀,也在自己的衣服上划了一刀,将身体从作战服里解放出来。
她也将脚深入了湖中,俩人一起坐靠在长满青苔的石头,看着远处的天边,仿佛能一眼望到很远的芝加哥,那里还亮着不夜城的灯火。
“这里原来这么美啊。”夜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拨动着她眼前的视线。
整座的卡塞尔的风景都被她收入眼底,优美起伏的地势随着盘山公路层层下陷,曲线像是流水一样汇入妖精之湖,狮心会的大本营就在湖畔边,和诺顿馆滆湖而望。
“如果觉得这里很美的话,不妨经常来看看。”西子月平淡地开口。
“这里是学生会的地盘,我动不动就往这里跑,可不太好吧。”
“就当是与零握手言和吧,不是经常有这样的剧本吗,两个本来是敌对的人,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成了同一阵营。”
西子月现在有点传销骗人入伙的嫌疑。
她当然不关心两大社团的相爱相杀,她更关心......能不能在这个小花房里凑一桌四人麻将,最好还能再有个人替补挑土。
等到圣诞节或春节那天时,她们几个就在这里摆下通宵班子,利用原生食材准备好晚宴大餐,一边吃喝聚赌,一边通宵达旦。
零当然是这个班子中的一员,格蕾尔到时候就算不请她,她也会自来,夏绿蒂是值得争取的对象,还有一人待定......
西子月也不由自地遐想了起来,神情变得轻飘飘的。
夜晚的确很有魔力,能让白天的二愣子变成诗人,也能让人变得孤独敏感起来。
“话说,现在应该快天亮了吧。”夏绿蒂看了看月亮的角度,东方已经有光一样的线条在跳动了。
“现在是初夏,这里的纬度也不算低,应该很快太阳就会升起来了吧,看看日出也是很不错的。”西子月说。
“看样子我今晚的生日很快就要结束了呢。”夏绿蒂将上半身靠在了草地上,用平视的姿势仰望星空。
“在生日正式结束之前,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就这样就好了,本来也不期望会发生点什么事,就这么大只大只挺好的。”
夏绿蒂就这么趴在了草地上,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打算睡这里了。
“大只......又是大音希声,只影零落?”西子月一恍,上次听到这梗还是从零口中。
“是啊,校园老梗了,怎么样?现在的确很符合这句话的意境吧。”夏绿蒂笑着说。
“这破梗......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西子月无语。
路明非。
她心里冷不一丁地闪过这个答案。
虽然卡塞尔奉行教育,但想玩古人梗,没有一定文化水平还不行,这个梗的发起者很可能就是个祖国老乡。
再考虑到明明玩这梗的人不少,却没人知道这个梗的出处,那路明非的嫌疑就自然呼之欲出了。
侧写,不自觉开启了,时间再次倒转。
同样也是一个静谧的夜晚,穿着豪华礼服的男女也和她们两人一样,坐在山顶湖边泡脚,男方穿着廉价的燕尾服,像是从话剧部借来的道具。
而女方则穿着全套的黑色礼裙,一头暗红色的长发顺着夜风荡开,气势介乎于豪侠浪女和家族主人之间。
又是路明非和陈墨瞳,这俩人的着装像是刚从宴会上偷摸着溜出来,谁也不知道这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show me...... the lower......”路明非轻声念出了这个咒语。
像是顺从他的召唤,几束烟花从学院的山脚下升空而起,在空中开出了数道极盛的烟花,仿佛逆行的流星......它们美极了。
整个夜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篮,里面盛满了世间一切璀璨的颜色。
最后一枚烟花在升至高处后炸成了一朵盛开的文字,上面写着“诺诺,生日快乐”。
很快,画面如尘埃般消散,绚丽的色彩褪去,露出了现实里干净纯粹的天空。
西子月依旧抬头仰望,还没从刚才那一幕里走出来。
show me the】
这个言灵原来是这么用的。
路明非虽然用了lower这个单词,但兑现的并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盛大的烟花,他把这份烟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陈墨瞳。
不知不觉间,西子月又搜集到了一块与路明非有关的记忆碎片。
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寻便了卡塞尔的各处,但却始终没有进展,所以她才有摸进冰窖的想法。
没想到他的身影并没出现在冰窖里,反而出现在了后山的山顶湖中,如果不是夏绿蒂突然发这么一波神经病想要来泡脚,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直到这里有线索。
“对了,西子月,你有想过将来我们会怎样吗?”夏绿蒂忽然问,以睡悠悠的语气。
“是指怎样的将来?”西子月心中悄然一动,总觉得对方也许要说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假设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世界末日,也没有黑王复苏,卡塞尔正常运转下去,一切都很和平,和平得像是英式单元剧。”
听见英式单元剧,西子月的脑子里又碰出了《是大臣......呸呸,扔掉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