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
天色已经渐黑,这淅淅沥沥的雨夹雪,也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
更麻烦的是,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是浑身湿透。
尤其是老尤,杜衡已经发现他开始打哆嗦了。
要是自己带错了路,那接下来老尤就得打摆子了。
这鬼地方也真是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愣是没有碰到一个活人,也没看到一个庄子。
“老杜?杜医生?”
就在杜衡准备盲选一条撞运气的时候,前方的岔路上,冒出一个穿着雨衣的身影。
“老姚?”
看着下方出现的身影,杜衡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么激动。
半个小时后,杜衡和老尤洗掉了身上的泥泞,也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和鞋子,围在火盆边上端着碗唏哩呼噜的吃着饭。
他们两的旁边就是一个饭桌。
但是他俩都拒绝在饭桌上吃饭,只想围着火盆。
太冷了,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那种冷。
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尤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了眼前陪着他们的老姚。
“你你是援非医疗队的翻译,姚有石。”
“尤主任想起来了?”杜衡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只有姚有石淡淡的苦笑了一下。
老尤有点手足无措,手里的碗和筷子这会特别的碍事,“你不是”
杜衡忽然清了一下嗓子,打断了老尤的话,“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老尤又是一愣。
人命案子,而且还是在国外,这才多长时间就没事了?
半年有没有?
姚有石满眼感激的看着杜衡说道,“是杜医生帮的忙。杜医生,谢谢。”
杜衡继续吃饭,头都没抬,“和我没关系,是国家给了你公正和公平,别胡说。”
姚有石立马闭嘴不说,但是眼神中的感激,却没有减少一毫一分。
老尤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杜衡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身子骨也终于感觉是缓了过来,杜衡这才对着姚有石说道,“老姚,这次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姚有石一点磕巴都没有打。
杜衡递过去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姚有石看了一眼之后,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地方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去过。
而且这个寨子是个生苗寨,很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该去找谁。”
“生苗寨?”老尤有点惊讶的看着杜衡。
杜衡轻轻点头,“没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老姚了。”
生苗,基本不与外界交流,到现在仍然保留以前的生活模式的苗族,也就是语言、习俗、生活习惯还未汉化。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苗族,只是交流少,而不是完全不交流。
所以多多少少的,还是了解一些的,要不然杜衡手里的人名从何而来。
可是要想让杜衡这么一个外人,能深入进去交流沟通,没有一个相当有实力的中间人,基本也是行不通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能当向导的中间人才行。
姚有石绞尽脑汁,终于从他的关系网中筛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老杜,我这有一个高中的同学,听说就是从这个寨子出来的。”老姚犹豫着说道,“当时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他是他们寨子里第一个,也是当时唯一个出来的人,是靠着他外嫁的姑姑带出来的。
但是这事情我不知道是他吹牛,还是真的,所以我得先确认一下。
如果他是吹牛了,那.我明天出去打听一下,肯定把这事给你办成了。”
杜衡轻轻点头,并没有给姚有石压力。
很快的,姚有石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这同学没有吹牛,确实如他所说,他是跟着他外嫁姑姑才出来的。
而且现在还在其他县的派出所工作,是一名正式民警。
不过姚有石也有担心,因为很长时间没联系了,怕人家不会答应,最后问杜衡,能不能直接报杜衡的名头,这样一来不管是他同学自己,还是他同学的单位,应该都会认真的考虑。
杜衡对此没有意见,只要能让人来带路当个向导介绍人,别说是用自己的名头,就是自己亲自去请都行。
姚有石的沟通很有效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对方就给了回话,可以来,而且晚上就能赶过来。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说晚上就能到的,一直到等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姚有石的这位同学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就在杜衡他们等待的这两天里,首都的中医圈可是热闹至极。
“哎呦,张教授,你怎么来了?”
郑渊成和兰常华等人,忽然就瞥见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晃晃悠悠的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东山和谐国医大师张德文。
三年前,老头很精神,别说拐棍了,学生和助理搀扶一下他都不同意。
但是仅仅三年后,那个当初还有心气想要撬杜衡墙角的老头,也开始拄起了拐棍。
老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傲,脾气也很大。
看到同样过来的郑渊成和兰常华等人,直接黑着脸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推荐我来参加这什么狗屁欢迎宴会。
老头子现在走路都哆嗦了,还看个屁的病啊。
从东山直接把老头子折腾到首都,这是想要我的命吧?”
兰常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当时他也是被打电话的逼急了,随口说了个年纪大的前辈,没想到这帮孙子还真把老头给折腾回来了。
而郑渊成不知道这些,只是听张德文口无遮拦,便立马低声劝阻道,“张教授消消气,这是外宾欢迎晚宴,来来往往的人多的很,让别人听了去,难保生些是非。
您老是不怕,但是您也为你学生和孩子想想。”
“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