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这一诊脉便用了极长时间,瞧着那脸色竟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皇上蹙眉:“如何?可是真如她所说,朕中了毒?”
太医神色莫测,脸上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般,青紫交叉,好一会才哑声道:“请皇上赎罪,是臣才疏学浅,往日竟是没能诊断出这毒!”
见他这般态度,皇上瞬间明了,王妃还真是有些本领在身的。
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太医院,每个在里头任职的,皆是在外头小有名气的行医者。
如今这些人却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王妃,这可如何了得?
“罢了,你再给朕看看这药方。”皇上摆手,不跟他一般见识,只轻描淡写道:“若是再有疏忽,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医捏着药方的手心里都冒了汗,面容紧绷,仔细看完药方后也是惊叹连连:“这两位药材竟可以这般使用在一块!”
又是吹捧了一会王妃医术后,太医马不停蹄托人找了关系,寻找到王妃的去处,立刻备上马车便赶去了妙春堂。
医馆门前被堵得水泄不通,前来看病的人排了一支长队,瞧着甚是壮观。
“大人可要我进去通报一声?”小厮跳下马,在马车帘布处轻声询问。
里头传来太医懒洋洋的声音:“莫要这般不知礼数,我这回可不是来砸场子的,且耐心等着吧。”
小厮闻言应声,自个挤了进去。
直到日头往西边落下,医馆门前的人才少了些许。
太医也从马车中下来,他瞧见里头坐着个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女人,眉眼生得精致,犹如画师用工笔耐心描绘出来的一般。
坐在岸几前执笔不知写着什么,行云流水的动作极为洒脱。
她头也没抬,便道:“你不是来看病的吧?”
太医微惊,年轻的面容上露出讶异,没想到她的观察力竟是强到如此地步?
“想必您就是镇南王妃吧?”太医轻笑,问完后便自报家门,林妙清停住手中的笔,吹了口气。
她轻声道:“我还是更喜欢林大夫这个称号。”
太医笑而不语,既已知晓她身份,他自然不能和平常百姓般与她交谈,一口一个王妃,直将人叫得脑袋疼。
林妙清纠正两回便不耐烦了:“听你脚步轻快,呼吸平稳面色红润,想必没有重疾在身,你来这是想踢馆?”
她双手合在一处扭动两下,面上竟露出几分稀罕的笑来,似乎对此求之不得。
就连不远处在做扫撒的男人都看了过来。
那道锐利的探究目光逼得太医差点双膝发软,他按着额忙摇头。
“非也非也,小人这回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他忽然下跪,冲着林妙清的方向磕了两个头。
珍重而清澈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大厅。
“恳请王妃收我为徒,教我学些本事!”
魏辰盛手中的扫帚吓得落了地,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灰尘又被拍散,他目光幽幽地看过去。
不止他,林妙清本人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怎的这般喜欢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