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言进门后,一眼便看见沉睡不醒的时赫晞。
他走上前去,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她。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就那样静静地睡着。看她这样,安知言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就好似心头肉被刀割了一道道口子。
安知言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云别在外头,见安知言在里面,也不好打扰他二人,便走去后院帮孙怀仁煎药。
还未走出转角,走进后院,便听得一阵阵话语声。
“我能出去四处云游,是因为我放心你的医术。可如今看来,终究是我太过放心了。”
“师公,是我的疏忽。”
“丘游之症与赫晞的症状相似,你行医的时日短,我倒也不怪你。这几日里,她的症状有所加重,你理应看得出来。可这几日,你竟是不在。你去做了甚么?”
慕名恭敬道,“崖中这几日来了一位贵客,师父传信要我速回。”
“我既将人托付给你,今日之事,也有你的原因。”
“请师公责罚。”
“你就在这里跪着罢,好好思过。明日给你师父去信,告诉他无事不许再教你回去。让他在他那崖上,好生待着,这一年半载的,无事便不要下来了。”
慕名撩袍端端正正道,“是。”
云别心中惊讶,孙先生对待慕大夫确实很严苛。
云别上前,“孙先生,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孙怀仁摆摆手,“把后面小厨房桌上的药单子,一样一样煎了。”
“是。”云别顿了顿又道,“先生,慕名大夫他……”
孙怀仁抬抬手,“这是他应受的责罚,不必为他求情。”
云别亦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退下去煎药了。
孙怀仁推开里间门的时候,安知言正拉着时赫晞的手,怔怔地看着她。
孙怀仁轻咳了一声,安知言回过神来,起身道,“先生。”
“待得差不多了,早些回去罢。”
“有劳先生。”
孙怀仁捻须笑了,“小子,我在这呢,把你的心先揣回肚里。”
偏厅,东山正与安则谦议事。
“相爷,此次之事,东山率伯记与您同查。”
安则谦点点头,“也好。正巧我此时无甚头绪,你来相助很好。”
“那不知,现下相爷需要我做些什么?”
“眼下,我只查到,连温的药中多添了一味来自西戎,名唤丘游的药物。而此物,是我朝禁物。伯记铺子开遍齐地,你那处的消息必然灵通些。现在,我们得知道丘游在哪里出现过,经过哪些人的手?”
东山道,“相爷放心,东山即刻吩咐下去,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庞地,进来。”
安则谦话音刚落,一男子自门边缓缓进来。
东山一惊,竟是当年救过少君和自己的探子统领,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