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问:“如何就能去除?”
王姨娘垂眸,她实在不忍心说出那种惨绝人寰的办法。
王姨娘开不了口,可是苏宜人知道这枚胎记会成为苏小姐未来路上巨大的绊脚石,也许她还会因此命丧黄泉,所以狠了狠心道:“最快的方法就是剔肉。剔到胎记的根部,完全去除根部之后就不会再生了。”
苏小姐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接触的医学不多,只懂得一些日常的医理,本以为烧伤之后留疤也许就能掩盖胎记,没有到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过想到先太子,靖王,自己一家人的沉冤还未雪耻,自己未来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苏小姐便咬咬牙道:“那就剔肉吧。”
“不行。”外间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苏宜人暗道不好,忙为苏小姐披上披风,然后打开门。只见林凯风就在门口,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苏小姐,恨不得把她就留在乱葬岗。
苏宜人没来得及拦,他就转着自己的轮椅到了苏小姐面前。
苏小姐莞尔一笑:“火灭了吗?”
林凯风看得火冒三丈,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和自己打哈哈:“我可以不过问你是谁?但是我不容许你再作践自己的身体,因为林家等不了你再养一年的伤。”
这话其实是与之前矛盾的,在除夕夜她受伤后,他说的是让她休息两个月,可是现在却巴不得她赶快走。苏小姐没有因为林凯风看似自私自利的话难过,她知道他只是想让她所受的苦能少则少。林家当然也重要,可是认识他一个月来,苏小姐知道在他眼里,人的生命与健康高过钱财等身外之物。
她耐心解释道:“表哥,我有我的苦衷,这个胎记会要了我的命。”
林凯风却转头问苏宜人:“姑姑,没有其他方法了?比如仿制一张人皮?”
苏宜人摇头:“破绽太多,若是去除一个人本来的痕迹,除了挫骨削皮,别无他法。”
林凯风愕然,默然一刻之后垂下头,他知道她的胎记必须除,她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可是想到那种痛苦,他便不寒而栗。他经历过巨大的伤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命,同时他也不愿身边的人再经历那样刻骨铭心的痛苦。可是现在他屈服了,比起痛苦,他宁愿苏小姐活下来:“那就削吧。麻烦您多准备些麻药。”
苏宜人做事很小心,不到半个时辰,一切就都准备就绪了。
她要遣林凯风出去,可是林凯风却摇头,示意自己要留下。
苏小姐打趣道:“表哥是打定主意非我不娶了吗?可是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王姨娘心中一颤,过了年苏小姐已经十八岁了。按着当年的婚约,她本该披着大红盖头,带着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地嫁入靖王府,可是现在她却带着满身的伤痛龟缩在这一个小院子里。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只是因为烛火昏暗,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林凯风一本正经说:“这不是一般的伤痛,我在这里给你镇场子。”
苏小姐噗嗤一笑,第一次听到治伤还要镇场子。不过她没有再拒绝了,解开披风只露出烧伤的那边膀子。
苏宜人拿起一把精致的金色小刀,在苏小姐肩上比划了几下,却是始终下不了手。
而这一次,王姨娘却站了出来:“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