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太太也曾是榆次贵妇圈的风云人物,得知她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吃斋念佛,一群妇人就在十八的清晨结伴到林家庄园邀请她一同去看社火表演。
一时间,佛堂的院子里人声嘈杂,莺歌燕语。王姨娘的丫鬟喜鹊想到后面这四个字时忍不住噗嗤一笑,忙又掩上嘴。看见苏小姐依然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这才松了口气。
“她们会来找我说话吗?”苏小姐转过身,扑闪着一双桃花眼问喜鹊。
“小姐是官家小姐,商家的妇人不见也没关系。”喜鹊没想到苏小姐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本以为苏小姐曾经混迹于市井,是不敢在这些大院妇人们之间周旋的。但转念又想到,许是苏小姐想在商妇显摆一下自己官家小姐的身份,借此获得榆次城里妇人的关注,以后也能给她介绍一门好的亲事。
苏小姐也不管喜鹊阴晴不定的神色,只是自顾自地从怀中摸出一块蓝色丝巾,系在耳边。然后对喜鹊道:“小喜鹊,你去让她们知道我在东厢房里住着呢。”
我的个天,喜鹊简直要吐血,这是个什么主子啊,让丫头去做这种事,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一开始没来拜访这位官家小姐,显然是没放眼里,现在求着让人家来,这像什么话。
她觉得不妥,便一直磨磨蹭蹭不肯去,耐不住苏小姐开始死缠烂打地对她威逼利诱。
最后,喜鹊还是磨蹭着先去王姨娘那里做请示,没想到的是,王姨娘居然还答应了。喜鹊想哭,可还是忍着冲动,到院子里开始悠悠地呼唤:“苏小姐,太阳出来了。您出来晒晒太阳吧。”
声音格外得大,让屋子里的一群妇人们噤了声。
有不知其故的妇人问林二太太说:“是新认的那个苏小姐吗?怎么搬到这里住了。”
林二太太摆出慈眉善目的样子道:“她的院子着火了,又烧伤了身子,听说王姨娘有治烧伤的药,便来这里住着了。可怜的孩子,听说一层皮都没了。”
有些妇人也开始应和:“真是可怜。”
有妇人提出:“虽说苏老爷不在了,可是苏家在河北路也是大户人家,不该委屈了苏小姐。”言外之意是,不该太过看轻了苏家的小姐,毕竟她们许多人家在河北路都有生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苏家照拂了。
林二太太微笑,其实是冷笑,心中暗道,你们尽管去看吧,等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几个妇人便结伴到了苏小姐屋里。
苏小姐忙得跳下地,和几个妇人见礼,又互相做了介绍,便各自坐下了。
坐下后,妇人们一开始只是问苏小姐在林府住的可还习惯等话。可是总要表现一下自己是多么善良,便有妇人问起十六晚上的大火。
苏小姐扁了扁嘴,豆大的眼泪马上就沾湿了面纱。几个妇人吓得掩了嘴。她缓缓开口道:“我真是个不幸的人。不怕几位太太笑话,我来林家真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