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能杀了高碗,可以说是以弱胜强。
事实上,昨天傍晚就有侍卫禀告了,漠颜挟持春秋闯入学堂的事情。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也没有阻止。
他是学堂家老,目的是培养未来的蛊师,而不是保护未来的蛊师。只有没有学员死伤,他鼓励暗中的争斗。
漠颜来找春秋的麻烦,他乐见其成。
一来,他知道战斗不管胜利和失败,都对春秋的成长有好处。二来,他也想压压春秋的风头。
春秋连续两次堵住学堂大门,抢了全体学员,这风头太劲了,得压一压。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漠颜无功而返,留下家奴高碗。而高碗居然打不过春秋,被春秋杀了!
在这个世界上,力量至上。杀人毫不稀奇,尤其是对蛊师来讲,可以说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但是十五岁的少年,首次就杀人,这就不简单了。
学堂家老对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记忆犹新。当时他已经是二转蛊师,十九岁,在一次冲突中,杀了白家寨子里的一个蛊师。
杀了人后,他吐的一塌糊涂,心中都是慌乱。好几天都食欲不振,不想吃饭。睡觉也不安慰,一闭眼就是那人死时怒瞪他的双眼。
现在看这春秋,他面容平静如常,哪里有什么慌乱?更没有任何的不适,好像昨晚他只是大睡了一场,杀人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所以,此时学堂家老看着春秋的目光中,就饱含了复杂情绪。
一方面,他惊叹春秋的心性,心坚如铁。一方面,又有些欣赏,春秋天生就是一个战斗种子啊。刚掌握了月光蛊不久,就能用来杀人。寻常的少年,哪怕是那些甲等的天才,都未必做得到。这就是战斗的才情!若培养出来,为家族而战,将是敌人的噩梦。
第三个方面,就是担忧和苦恼。
担忧春秋经此一事,气势更盛,压不住他。这方源胆子也太大了,不仅违背族规,在学堂动用蛊虫,还因此杀了人。必须压住他的风头,否则自己还怎么管理这个学堂?
苦恼的则是,这事情如何善后,毕竟牵扯到本族的漠之一脉。
“春秋,知道我召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么?”学堂家老以一种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沉默。
“我知道。对比去,给您添麻烦了!”春秋点点头,“家老大人,对不起,那高碗太过可恶,狗仗人势,单凭拳脚我完全处以下风,他还冲进屋子里,我当时吓坏了,不得已才用月光蛊,居然失手杀了他!对比起,我惹麻烦了!。”
学堂家老楞了一下,没有料到春秋如此回答。
他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你休要在老夫的面前装傻充愣!我问你,高碗之死是怎么回事?”
春秋装起无辜:“高碗此人以下犯上,用心歹毒。昨晚不仅堵住我的房门,还想杀我。而且那些辱骂的话太过难听,居然冲到屋子里来,还废了我的蛊师修为,他不就是觉得我无依无靠!我这才无奈之下动用月光蛊,我没想到要杀他,当时距离太近,将他当成草人,他的头竟然飞了,当时吓坏我了,口吐了好久!”
学堂家老听了这话,皱起眉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高碗死了,随便春秋怎么说都可以。高碗只是个外姓奴仆,不是族人,死了也就死了,学堂家老对此根本无所谓。但是他担心的是漠家的反应,高碗是漠家的家奴,却死在学堂当中。他管理学堂,需要给漠家一个交代。
想了一想,学堂家老紧紧盯着春秋质问:“那我问你,高碗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
春秋支支吾吾地道:“高碗虽被我斩首,但身份是漠家家奴。打狗也得看主人,我找人将高碗尸身缝好,装进金丝楠木棺材里,送回了漠家,还给了高碗家人一笔丧葬费!毕竟是我失手打死的!”
“不错,不错,你处置的非常得当!冤家宜解不宜结!”学堂家老也放下心来。
“唉,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济于事。你先下去,过几日就有惩处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罢。漠家事大,以后不要这么鲁莽!”家老心里有了底,挥手让春秋退下,他需要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