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禁声!这小郎君乃是京中新来的词家,‘青山遮不住’就是他写的,听说技压丽香院一干文人,连同文第一快手胡书华都甘拜下风、贺梅子和苏过两位词家都推为良作的白衣秀士王伦!”
“白衣秀士不是胡书华么?”
“本来是。但是王伦也号称‘白衣秀士’之后,这个名号自然就归他了。”
“这个王伦,莫不是写了‘我是清都山水郎’的那位?”
“正是。便是那首‘我见青山多妩媚’也是他写的。”
“这么说,他确实当得起‘白衣秀士’这个名号。胡书华输与他也是自然,让出这个名号倒也光棍!”
“嗯,看词作,有东坡遗风,但是多了几分沉郁,风格独特。若说近二十年来,词坛寂寂,这个王伦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听说清真居士也对他的词很称道,还给他起了个‘王青山’的雅号。今天新老两位词家聚会,又有李师师在旁素手调茶,真当得上文坛雅事!”
“你我有幸亲见此盛况,与有荣焉…”
楼下的议论传到楼下几人耳中,几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周邦彦初时得到众人夸奖,尽管此情此景见得多了,但在李师师面前,他还是流露出某种畅快来。取悦年轻漂亮的女人,是男人的本能,与年龄无关。不过随后众人把重心放在议论王伦身上,倒是未料到之事。
李师师对众人讨论自己与周邦彦的绯闻已经麻木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事实,只是年代比较久远罢了。当年他们津津乐道这事时自己还不习惯,后来因为皇帝的横空一脚消停了,这几年,他们真正度过了情欲的坎,到了知心朋友和精神恋爱的境界。面对这种议论,已经掀不起一点波澜了。
王伦倒对自己陡然间声名鹊起竟然不适应起来,虽然知道成名是迟早的,但是在需要时藉藉无名、无心时却又花开四方,他还没准备好。
“郎君的词,直映入奴家的心底里。可恨郎君,本来好端端的一场游玩,硬被你搅了心绪!”李师师声若莺啼,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而是十七八岁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女对着情郎时的娇嗔。
周邦彦捋须大乐,也许正是李师师的少女表征,让他感觉上重新回到了少年时。
男人老了,就希望有更年轻的少女相陪,这样在心理上延缓对于英雄迟暮的伤怀。作为词坛一代大家的他来说,李师师也是他创作长盛不衰的源泉。
“你可知道,访友不值的失落?这是对你今天不辞而出的惩罚!害得我一个早晨失魂落魄,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对李师师作儿女态,王伦觉得爽心悦目,但是对周邦彦,原谅他没有这个雅好。白发红粉,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
至于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风雅,没见到李师师之前觉得对男人是美事一桩,但当美人就在眼前时,这诗便有些大煞风景了。
哥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你特么七老八十了还泡着李师师不放,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