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政府将升舍补官的学生人数多少作为奖惩老师的标准, 也在一定程度上会迫使老师偏袒自己的门生。由此导致徇私舞弊现象层出不穷。
比如这次。
考试之前,唐学正便和王伦有了一番交流,却是代从之邀自己授衣假的时候到香榭楼做客。
所谓“授衣假”大体相当于寒假,假期也是1个月。因为时令进入农历九月,已近秋天,气温渐凉,学生可以回家去取过冬的衣服,这算是比较人性化的管理。
王伦不需要衣服,因为阎婆惜早就把事情揽在她的身上:“官人一个人在京不易,入冬的衣物,奴家给你准备了。”
伊人有心,王伦乐得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唐学正好歹是老师,请自己体验青楼生活,去还是不去?这似乎不需要选择。
丽春院也去得,矾楼李师师那边也会过一次,大体上知道逛青楼其实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真正要做些爱做的事,应该去窑子。
这段时间薄名也有了,连带着辟雍的几位学正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热切。这位唐学正肯定是受些诗酒朋友之托要借自己的名露脸呢,所以肯定要去的。
当然他还要矜持下:“学生近来颇觉课业繁重,这次又是授衣假前最后一次试,所以学生担心,一旦考得不好,放假期间便仍需静下心来读书习字,却不敢就此答应山长。”
五代十国时期,蒋维东隐居衡山讲学,受业者众多,蒋维东被尊称为“山长”。此后,“山长”成为对教师的一种尊称。
唐求用此意,却不是真心尊重唐学正,而是打的以退为进之法。
他本身并不擅长科举,肚子里墨水就原本的王伦那一点,这段时间忙着造肥皂看书的时间就更少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地为“后辟雍时代”做准备:做官不成总得生活吧?他一直怀疑自己能否撑下去!
没想到他不但撑下来了,还玩得很好,如果没有学堂里月考、季考的话。
升学做官的野心也是从这时候滋生的,没办法,人到一定境界之后,眼光不一样了。
但是科考这东西确实不是人干的,哪怕王伦来自后世,天然地在脑海里存了几百上千本书籍和比这个时代超出千年的阅历,却一样对四书五经大感头疼。
这个时候,老师有求于学生,不趁机拿捏一下还是王伦吗?
因为私试、公试和舍试由太学学官以及国子监主持,上舍试才是朝廷差官组织的。
唐学正果然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想起那人的嘱托,不禁心中大不爽:啊呸!放着现成的通天大道你不走,却非要到我这边来扮清高!真是岂有此理!
嘴上却说:“王贤弟素有词名,岂会被区区一场考试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