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便继续。
“清润玉箫闲久。
知音稀有,
欲知日日倚阑愁,
但问取、亭前柳。”
“唱得好!李姑娘唱这首要比《水调歌头》更有味道!”他桀桀地笑,只是有点瘆人。
“谢员外夸奖!”李瓶儿谦逊道。不过在王伦听来,却有一种讽刺的味道:《水调歌头》这么纯正的曲子她唱得没味道,这首《一落索》可是标准的“艳词情歌”。从艺术水准上说,这不是好话。
还是反话?
“只是,咱家听来却不是滋味。”花太监又道。
知道重点来了,王伦和李瓶儿都认真地听。
“不知员外觉得奴家哪里唱得不好?员外是贵人,见多识广,若能指点奴家一二,是奴家的福分。”虽然对自己的歌唱技艺一直自矜,她也必须作出一幅洗耳恭听状。很多时候,外行人指导内行是常诚。
“倒不是李姑娘唱得不好----在咱家听来,便是花魁娘子李师师过来也要稍略一筹。”花太监还是给出比较高的评价。李师师并不以唱歌着称,但和对方作比较不落下风还占优的评价,李瓶儿等人却理所当然地觉得是褒奖。
“咱家似乎记得,这首歌是那位周邦彦所作?”花太监缓缓道。
李瓶儿一激灵。光顾着欣赏歌曲,却忘了这首词的作者周邦彦是矾楼的人!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唱对头的歌,难怪花太监不虞了。
“是奴家的不是!”她急忙欠身赔罪。
也不怪她莽撞,实则周邦彦的词太过流行,而且创作量又大,青楼流行的几近半数的词都是由他而出。便是客人们也喜欢的,作为一位当红歌妓,这种流行元素岂能忽视?
平时也没人关注这点,况且这年头歌曲又是没版权的,都是你唱他唱我也唱,一不小心就在东家面前唱出来了。竞争对手啊!也难怪李瓶儿惶恐。
“咱家想的并不是这个!”花太监叹了口气说:“矾楼有个周邦彦,便奠定了它长盛不衰的地位!李师师有了这位词家,便是如虎添翼,这让咱们香榭楼如何与它竞争!”
李瓶儿默然。说真,李师师虽然美绝人寰,但本楼的头牌白秀英包括自己都并不见得会输与她,便是自己的唱功也是一流,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之所以香榭楼始终被矾楼压着一头,那种美女加才子的组合才是主因。
谁让周邦彦无可匹敌呢?
“不过”,花太监看着王伦说:“王秀才词作不输于周邦彦,不知现场能否为李姑娘写一首曲子,让李师师不专美于前?”
王伦心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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