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先后停了下来。
首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衣饰华贵的女子,眉目雍容间透着一种淡然。
紧接着,另一辆马车的帘幕被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挑起,一张芙蓉海棠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顾宛若看着易如欢有些刻意的妆容挑了挑眉。
双眉颦颦,唇色微白,顿时显得楚楚可怜起来,但易家女惯有的淡然还在,并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倒是与传闻中的体弱多病极为相符。
易如欢前脚下了马车,后脚就有人迎上来。
“妹妹可算来京城了。“
易如欢抬头看去,见来者笑盈盈地望着她。
那人眉眼并不出众,却是恰到好处,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易如欢瞥见她手腕上的银镯,行中了然,回道:”原来是瑛姐姐。“
那女子讶然:”你知道我?“
易如欢点头:”家姐时常提起。”
顾瑛的神色明显暗了下来:“可惜了。”
“皇贵妃娘娘和凤仪公主想必已经到了。“顾宛若突然出声道:”两位不妨进去再谈。“
语罢,竟是转身便走,看得胡瑛一阵心堵:”她这什么意思,敢情就她守礼?“
易如欢赶忙拉住顾瑛:“王妃说的有理,我们不要耽搁了时辰。”
顾瑛目瞪口呆地跟着易如欢进入园中。
既然是皇家园林,景观自然称得上一绝。连亭台楼阁檐角的弧度都是行云流水。
移步换景,绝不虚谈。
易如欢跟在顾瑛身后,对迷宫般的九曲回廊颇为赞赏,私下觉得折回廊都赶得上天机阁的阁前阵了。
“见过长公主殿下。”
易如欢会过神,连忙跟着行礼。
那女子却是看也不看她们二人,径直走了过去,浅色的裙角静静地从易如欢眼前滑过。
看到裙摆上的暗纹,易如欢顿时皱眉。
等到女子走后,顾瑛拉着易如欢站了起来,心有余悸地道:“安潞长公主这两年脾气越来越怪了,上次有个贵女冲撞了她,都被送进司礼监了。司礼监那种地方,进去不就得脱层皮。”
安潞长公主是皇族中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两次和亲的经历让她拥有了长公主的地位,但同时也与礼教发生了冲突。
所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安潞长公主于守节一事上是有明显过错的。
不少贵妇小姐们都在私下议论,女子到这种地步,还不如死了干净。
或许连皇室都动过让长公主死于异乡的想法,毕竟牺牲比苟活要好听。
穿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但众人集聚的场面易如欢敏感地觉出不对。
扫视一周,更是发现只有她与顾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