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欢拱了拱手:“琴音在心不在形。”
“你倒是有趣,行了行了。”米图朵摆摆手:“出去候着吧。”
“是。”
没有在外面等多久,便又侍女引着她到了一道纱幔后。
那纱幔有着与整座建筑一致的瑰丽华美,远远看去像是拢着一层紫色的烟雾。
侍女将她引到这里便退下了。
易如欢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所处竟是祭台之上的某一处。
因为图克西是紧挨着祭台设的宴席,所以乐声从这里是能传过去的。
不过,米图朵竟敢在祭台上做舞,还真有胆色。
宴席中的顾南城也发现了在一点。
“为何是在祭台上?”
“无妨无妨。”图克西无所谓地摆摆手:“神灵是不会怪罪的。”
隐隐有琴音传来,空灵澄澈,像是缓缓从空中流出的潺潺水声。
众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是鸦雀无声。
白衣的女子伴着琴音缓步走上祭台,长袖轻扬,如同一只待开的幽昙,在月光中一片一片绽放。
一众人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听着,便听到琴音陡然一转,女子的舞姿也跟着凌厉起来,到了最后只听闻一声比一声急,舞蹈的女子便犹如一只风雨中的白蝶,婉转飘乎,最终归于沉寂。
台下人沉寂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好,一众人便纷纷跟上,一时间此起彼伏。
米图朵有些气喘地走下台,侍女立刻上前扶住她,小声抱怨道:“那人定是在难为小姐,哪有这种弹法。”
米图朵知道侍女所言,但她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这一次是她自习舞来跳得最畅快的一次,易如欢虽然前后曲调转的很急,但却和她配合的很好。
她倒最后基本上是跟着琴音在走,就像是完全把她带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种被引导与控制的感觉并不好,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此等琴音。”图克西惊叹,闻道:“丞相大人,敢问这是何曲?”
哒勒族的人向来喜乐音,图克西作为族长更是其中翘楚,自然不会错过这首曲子。
“此曲名为罗敷。”顾南城闻言解释道:“为我胤朝绝响。”
“可有曲谱?”图克西追问。
“这需得问弹奏之人了。”顾南城回道。
图克西叹了一口气:“世间美物,多是不可求也。”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到有人高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慕容谨言和顾南城寻着声音看去,见一行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给人一种苍白而冰冷的感觉。
图克西连忙向慕容谨言解释道:“还望殿下恕罪,容老臣先去看看。”
顾南城想了想,开口问道:“敢问来者是何人?怎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他索性如了图克西的意,语气中颇为不忿。
“是哒勒的大祭司。”图克西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今日明明已经说好了的,又不知犯了什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