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欢自图野处出来,回到宴席中,发现原本热闹的气氛冷凝了不少,硫纾坐在主位上,被兜帽遮住的半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图克西僵着脸站在一旁,眼中的怨怼已是遮掩不住。
她快步走到慕容谨言身后站定,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
然而却有人不愿她如意。
“这位姑娘的琴艺当真是不凡。”图克西见她过来了,还是不遗余力地想挑起慕容谨言与硫纾的矛盾:“大祭司觉得呢?”
此言一出,席间的众人表情便有些奇怪,易如欢虽然不在场,但很快便猜到定是硫纾斥责过图克西在祭台前行歌舞之事。
如果硫纾否定她的琴艺,便是在打慕容谨言的脸,如果硫纾肯定,那便与之前的话相悖,这便是在打自己脸了。
“堪任祭乐。”硫纾毫无起伏的声调让人给人的感觉绝对不舒服,不过易如欢还是被他话中的意思逗笑了。
先是承认她的乐音不在祭乐之下,然后又强调了她的乐音要用在祭祀这一“正途”上,既不得罪慕容谨言,又暗讽了图克西“不务正业”。
不过她并不觉得,图克西能听懂这样的话。
果然接着便听到图克西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道:“想不到高高在上,诸多神明屈膝的大祭司也这么懂得世故。”
硫纾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图克西,转而用中原话对慕容谨言道:“赈灾的单子我已经看过了,似是比贵属说的少了些。”不
说罢,示意巫祝将一张单子呈给了慕容谨言。
慕容谨言并没有对硫纾的话过分敏感,如果是熹文帝在他这个年纪,以同样的身份坐在这里,恐怕就要因为硫纾的自称降罪了。
还说什么赈灾的物资少了?
要钱也要换个说法。
慕容谨言大致看了一遍单子,顿时气得沉下脸来,压着声音道:“此事会给族长和祭司大人一个解释。”
言罢,竟是直接甩走而去。
顾南城只好站起身,解释道:“殿下性子急,还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图克西并不清楚之前硫纾与慕容谨言说了什么,但听到顾南城这番话,便下意识地觉得是硫纾惹了慕容谨言生气。
眼中的得意顿时大盛,向着顾南城道:“不妨事。”
“那便多谢族长的招待了。”顾南城拱了拱手:“我还要回去看看殿下。”
图克西心情正好,便一口答应了。
驿站。
“他们倒是越来越过分了。”慕容谨言将硫纾给他的纸张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你们都看看。”
顾南城闻言,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张,大致看了看,皱着眉将它递给易如欢。
易如欢总算明白了慕容谨言为什么这么生气,这赈灾的钱粮不仅比原数少了近一半,而且粮食基本上都是以次充好。
“去将这上面的事情核查一遍。”易如欢对一直抱着剑坐在一旁的无鸣道。
然后又问慕容谨言:“殿下准备如何做?”
“当然是让他们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慕容谨言毫不犹豫地道。
平日里知道他们贪,但赈灾的东西能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