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依着客来居的规矩,早早地关了店门,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理着一天的账目。
这客来居是易天楼的摇钱树仅是一月的收入便赶得上胤朝半年的赋税收入,所以当天的账目需要当天处理,否则就会越积越多。
她正拨弄着算盘,突然听到了一阵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心中顿时一凛,这人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掩饰,是有恃无恐吗?
毓秀站起身,迅速拿起摆在一旁的短剑。
那人显然是个机关高手,直接无视了这一路的机关,径直走了上来。
脚步声停在了她房间的门口。
她凝神,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在那人打开门的一瞬间刺了过去。
那人似是没有料到会受到这种待遇,微微顿了顿才后退了一步,不多不少的刚好避开了毓秀的短剑,皱眉道:“是我。”
毓秀看清楚了来人,赶忙丢了剑,拱手道:“亦主。”
易如欢冷哼:“你该庆幸我手臂上的伤还没好。”
毓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易如欢向来以攻为守,若不是易如欢有伤在身又加上知道是她,她现在恐怕是.......。
毓秀看出易如欢心情很不好,便小心问道:“这么晚,亦主这么来了?”
“笠松长老最近可有异常?”易如欢直截了当地问道。
毓秀仔细想了想:“除了胃口不太好以外,其他的倒还没什么。”
“他的胃口当然不可能好。”易如欢铁青着脸,走过去开启墙上的机关,又吩咐道:“让兄长走一趟洛云,去药库中把当初黎旭草的伴生草拿来。”
笠松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病,而是常年沉寂在体内的余毒所致。
这些余毒当然不致命,但会一点一点融入血骨。
偏生笠松的身子又不好,这少了黎旭丹的压制,少说也是天天发热,恶心。
毓秀闻言一惊,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您的意思是,长老将黎旭丹给了护国郡主?”
“要不然呢?”易如欢抬脚走进了密道中。
通过密道,进入庭院,守门的侍卫见了她,微微躬身。
易如欢点了点头,继续朝里面走去。
走到笠松门前,易如欢又突然有些犹豫。
说到底,此事因她而起,笠松所做亦是为了她,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笠松?
结果还没等她想好,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易如欢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她便看到来人很“灵活”的,同手同脚地在原地打了个转,然后熟练地左转,走进了易千澈的房间。
易如欢顿时哭笑不得,她怎么不知道笠松还有梦游的毛病?
但随后,一阵怪异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笠松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易如欢立刻跟着笠松走到了易千澈的房间中。
见笠松正伏在床榻上,应该是又睡着了,一头极长的墨发将脸颊尽数挡住。
易如欢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易如欢才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走上前,将挡在笠松脖颈上的头发拨到了一旁,不小心接触到笠松的皮肤,易如欢顿了顿。
那触感极为细腻,完全不像一个男子能拥有的。
易如欢收回了手,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测应该是对了。
也许是易如欢收手时动作太快,惊动了笠松,笠松动了动,像是要马上醒过来。
易如欢立刻伸手点了笠松的睡穴,见他不动了,便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果然,笠松的脖颈上平顺光滑,没有喉结,而且正中有一小块的肤色比其余的浅了许多,一看就是常年带了假喉结的。
她顺着脖颈往下看,见他胸口处也不是往日的平坦,又注意到了其他的地方。
因为寝衣很宽松,露出了笠松锁骨以下的,一枚血红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