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聪贵两股战战,颤声说道:“臣本一片真心,奈何办了错事,还请陛下明察。”
刘辩直视着薛聪贵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今日力排众议,不惜得罪满朝文武百官也要保你不死,不知丞相对此作何感想?”
“陛下回护之情,臣没齿难忘,臣愿对天盟誓,日后定会尽心辅佐陛下,成就不世之功。”薛聪贵说着,便准备举起右手对天起誓。
刘辩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起初只是阵阵轻笑,结果笑着笑着竟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刘辩伸手擦了擦挂在眼角的几滴泪水,然后默默地走下御阶,来到薛聪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道:“薛丞相,您的府上是不是没有镜子啊?要不要朕命人给您送去几面?”
刘辩说着,陡然拔高了声音,道:“你也不对着镜子照一照,你是治国安邦的那块料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若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你趁早给朕滚蛋,朕的朝廷里从不养闲人。”刘辩气急败坏的说道。
薛聪贵尴尬的举起袖子,擦了擦满是口水的脸,讪笑道:“臣资质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自觉无颜再见陛下,臣请乞骸骨,还望陛下恩准臣回乡养老。”
“哼。”
刘辩轻哼一声,撇下薛聪贵,将目光移向了殿门方向。
薛聪贵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旋即顺着刘辩的目光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东厂提督王梁及其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宦官,三人尽皆手捧着厚厚一摞奏疏迎面走了过来。
待三人行至刘辩面前时,王梁费力的想将奏疏放在地上,然后向刘辩行礼,刘辩见状,挥了挥手,道:“无需多礼。”
说罢,伸手从王梁的手中拿过一份奏疏,当着薛聪贵的面便翻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刘辩一脸玩味的挑了挑眉,道:“吏部天官弹劾丞相十大罪。”
“工部大司空弹劾丞相大罪十五。”
“礼部大宗伯弹劾丞相大罪二十。”
“户部大司徒弹劾丞相八条大罪。”
“兵部大司马弹劾丞相大罪五。”
“刑部大司寇弹劾丞相三十项大罪。”
“呦,这后边还有各部官员的署名呢。”
“都察院...大理寺...”
刘辩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汗如雨下的薛聪贵,道:“我的丞相大人,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啊。”
“臣...臣...”
薛聪贵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硬着头皮说道:“臣愿献出家中全部金银,只求陛下息怒,切莫因臣的无心之失而气坏了圣体。”
刘辩抬手直指薛聪贵,义正言辞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岂会觊觎朝中重臣的私产?汝欲陷朕于不义乎?”
薛聪贵连连摆手,摇头似拨浪鼓道:“纵是借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生出此等谋逆之心啊。”
“哼。”
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见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于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跟朕说说...今日早朝之事,究竟是何人躲在后边为你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