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院虽然不算太大,可里面却亭台楼阁建造的很不错。
在这种小县城里,也算是一座豪宅了。
后院的那座阁楼中,此时的二楼正传来一阵阵低声细语。
仔细听来,原来是一名妇女正在宽慰那即将出嫁的新娘。
只是那坐在梳妆台前的姑娘,却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一双美眸带着空洞的死寂。
在她身前身后忙碌的几名丫鬟、婆子,一边为这位新娘子梳妆打扮,一边目光闪躲。
尤其是那两名年纪稍大一些的梳妆婆子,此时心里更是在不断叹息。
她们在县城做这种事已经不少年头了,可还是头一次见到新娘子如此模样的。
新婚出嫁,有不舍父母抽泣的,有嫁给心尖爱郎而窃喜的,也有被逼无奈嫁做人妇而哭嚎的。
却唯独没见过像眼前这位新娘子,如此漂亮却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如果不是大白天的,她们说不定真的会吓到。
因为眼前的这位漂亮的美人,实在是冰冷的可怕。
彷佛像是传说中的纸人新娘一样,看不到任何生人之气。
“玉儿,不是舅妈说你,你母亲早死多年,你父亲如今也下落不明,据说大概是死在了外域。”
“如今这安乐县首富之家的刘大少愿意娶你为妻,这是你们萧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然的话,就你这么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在这安乐县生存下去?”
在梳妆台后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中年妇女。
此时正唠唠叨叨的,一脸为了那新娘好的样子,不断劝说着。
但不论她怎么说,那新娘萧玉儿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副无悲无喜、面无表情的姿态。
只是那一双美眸之中,隐约闪过一丝寒意,冰冷彻骨:“舅母想要我家这院子只说便是,何来这许多理由?”
萧玉儿一句话,彷佛刺痛了那中年妇人的心窝。
一瞬间,中年妇人就像是炸了毛一样,横眉竖眼瞪着萧玉儿:“玉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难道你以为,舅妈这么做就是为了抢你家的院子?再说了,这院子用的地还是我们陆家的呢。”
“要不是当年看在你那死去的母亲面上,这座院子说什么也不可能给你们萧家...。”
中年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萧玉儿轻轻一抬手,指尖露出一张地契。
“照舅妈的话说,那这张地契您大概是不稀罕的了,如此的话,我将它撕了也不碍事吧!”
“别,别你这死丫头,这是做什么?”眼瞅着萧玉儿一抬手就打算将地契撕碎,那中年妇人立刻坐不住了。
一下站起来,直接就冲萧玉儿手里的地契扑了过来。
却没想到,萧玉儿手腕一翻,地契直接消失在指尖:“舅母不是说,这院子本就是你们陆家的么?”
“既然如此,还何须这地契?反正我这地契也只是我们萧家的地契,又不是你们陆家的地契?”
一下扑了个空之后,那中年妇人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抬手就打算给萧玉儿一个耳光。
可她的手刚抬起来,旁边的那位梳妆婆子立刻挡在她面前,将她给拦了下来:“陆家的,你敢!”
“我,我凭什么不敢,我教训自家外甥女天经地义!”
中年妇人见到被人拦住,立刻神色不爽的狠狠瞪了回去。
不过那梳妆婆子显然也不怕她,毕竟她也是知道详情的,其实心里十分看不起中年妇人一家子的做法。
只不过她人微言轻,也没能力去解救对方,但力所能及的一点小帮助还是会做的。
因此,梳妆婆子冷笑一声道:“你可想好了,今天是刘大少爷新婚之夜,你这一巴掌下去...。”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一句冷笑就让那中年妇人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对,对,赵婆子,你提醒的对,这死妮子马上就是刘大少的媳妇了,我可不能在这时候教训她!”
一边说着话,中年妇人一边快速的揉搓着自己脸上的肥肉。
努力的调整心态,企图让自己可以平静下来。
好半天之后,这才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玉儿,你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再者说了,以后你嫁入刘家,成为刘家的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没有,何必呢这是?”
听着中年妇人的话,萧玉儿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任由一旁的丫鬟婆子继续给自己梳妆打扮,但眼底之中却闪过一丝绝望和死寂。
随着萧玉儿的沉默,中年妇人也看到了她的坚决,知道自己现在再多说什么也没用。
一时间,屋中陷入一片寂静。
不多时,等到萧玉儿身上的新娘妆容都完毕之后,一位绝代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那脸上带着澹澹的凄惨和冷漠,却令周围的几位丫鬟婆子都心生悲叹。
唰...
在萧玉儿妆容完毕之后,开始起身穿戴凤冠霞帔之时,那张地契从萧玉儿的袖口滑落。
随之带着冰冷和死寂的声音从萧玉儿口中传来:“从此后,陌路两隔,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