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夹杂着血腥味；不远处一片嘈杂，杀喊声，怒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噗……”物体刺破的声音传来，一人应声倒地！抽回手中的枪，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郑钰看着面前的尸体，眼中有些不忍，但目光很快被坚定替代！

“好……”赞叹声传来，郑钰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到了对方眼中赞许的神色！

郑钰不记得自己与身旁的黑脸大汉一起杀了多少人，从最开始的恐慌到现在的渐渐麻木！

黑脸大汉名叫杨国柱，原是河南副将王绍禹麾下营兵，因上官克扣军饷，不堪忍受，便做了逃兵，流落至此。

“杨兄，擒贼先擒王，你看……”郑钰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手持钢刀的人，此人身着鸳鸯战袄，头顶八瓣帽儿铁尖盔；与别的军户相比十分突出！尤其那身上崭新的鸳鸯战袄，依旧例三年一赏，后朝廷府库空虚，大多数军户已有十余年未领到新的鸳鸯战袄了！

观此人衣着必是军官，二人相视一眼；“好，就依钰哥儿……”杨国柱答道！两人抄起手中兵刃向那人赶去！

“啊……”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被徐岩忠一刀砍倒，身首异处，血溅了一地。将首级提在手中，有些志得意满，出来不久就碰到一伙流民，若全部砍掉首级带回去向上官禀报，也算是大大露了脸了，完成了所差之事，难保不会更进一步！想到得意处脸上涌现一丝笑意！

望着四周人群骚乱，耳中传来哭喊声，求饶声，喝骂声！一些年轻一点女子被当场扒光衣服白日宣淫，尸山血海一副人间地狱景象！对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流民，徐岩忠没有一丝怜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他们的死活与自己何干，在自己眼里这些人与猫狗无异！这些人注定成为他升官发财的基石！

这时有两道身影印入了眼帘，引起了徐岩忠的注意，这两人如猛虎一般向自己逼来，身上血迹印染，身后横七竖八的倒着七八个军户。

人未至，煞气迫人；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双眼凝视对面来人，紧了紧手中钢刀。徐岩忠大声招呼道“来人，快来人……速将此二贼子斩杀！”

四周几名军户涌来，一齐上前挡住郑钰二人的去路。

郑钰望着向自己扑来的官兵，手中紧握长枪，二人越来越近，只见那人一刀挥出，直奔郑钰面门，郑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视着那人手中钢刀的轨迹，弯腰避开刀锋，全力突刺，“噗呲”枪头刺入胸口！“咣当”手中钢刀滑落，死尸倒地！

“杀……”杨国柱一刀劈倒一人，其实倒在脚下，鲜血顺着刀锋滑落，脸上溅了几滴鲜血，看起来格外凶狠！

当先扑上前的两人转眼身死，见此情景，余下几人皆心惊胆寒，势头一顿，再无人敢上前！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见两名手下瞬间被解决，二人杀气腾腾的立在自己面前，徐岩忠有些色厉内荏的用手指着郑钰道！

郑钰闻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的道:“哼！造反？你这狗官不是一直说我们是反贼吗？不是要拿我们的人头去报功吗？来呀！”

“大伙听我说，这帮狗官兵，要杀了咱们，还要拿咱们的人头冒充流贼首级去请赏，大伙愿意等死吗？我等流落他乡受尽土匪流寇欺凌，现如今连官兵也要咱们的命，死后还要污蔑大伙是反贼，你们答应吗？”郑钰扭过头对身旁的流民大声喊道。

在场的人一听此言，眼睛更红了！

“狗日的，你们这群杂碎；杀了俺爹，俺要你们偿命！”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人群中冲出，向那些军户扑去！

“先前已有官兵死在我等手里，已经犯了死罪。今日万不可放他们回去，否则引来官兵大伙都得死！大伙随我杀，宰了这群畜生，为死了的人报仇！”说完郑钰举枪向前冲去！身后无数人追随，在身家性命受到威胁，低三下四的活着也成为一种奢望；人体隐藏的血性彻底爆发出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寒风凛冽刺骨，也阻挡不住人对生存的向往！呐喊声直冲云霄响彻在天地间，足以粉碎一切敢于压制他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