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郑钰对众人说:“赶紧收拾收拾,把官兵身上有用的取走,再把死去弟兄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得尽快离开,天就要黑了!”
众人闻言便开始忙碌起来,这时金魁又指着地上的俘虏问郑钰怎么处置他。
跪在地上的军户见他们说到自己,紧忙磕头求饶对郑钰说:“大……大王,我知道的都说尽了,绝不敢唬您呢,求您饶了我,饶了我这条狗命,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敢忘!”
郑钰还未开口,就听金魁在一旁急道:“大哥,在这人身上背负了多少无辜性命,手上还沾满了咱们死去弟兄的血,不能饶,千万不能饶啊!”
那人一听金魁要杀他,吓得他又是连连磕头求饶,说什么都是被于金水逼得,若不是上命难违,他也不想做这事!
郑钰看他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心中也是一软,刚想开口说话,就见杨国柱来至郑钰身旁,小声对他说:“大当家,不论他被逼也好,自愿也罢,他手上总归是沾了死去弟兄与无辜百姓的血,不杀不足以平众人之怒,还望大当家三思!”
郑钰听罢叹口气,对金魁打了个手掌下切的手势,又指了指远处,示意带他过去。
金魁心领神会,一把拽起地上之人便走,那人哭的鼻涕眼泪直流,口中还在不停的求饶。
金魁被他搅扰得烦了,于是板起脸来对他吼道:“够了,别嚎了,大当家让我放你走,送你上路!”
那人一听立即止住了哭声,又对几人千恩万谢,眉开眼笑的跟着金魁走了!
郑钰看二人离去的背影,想到那人死到临头,仍不自知,让人感到可怜可悲!看到这,只觉心中有些发堵,于是便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远处的夕阳映红了天边的云霞,望着天空中安静平和的景象,郑钰心中此起彼伏,并没有一丝安静平和。自己怎会变得如此冷血,面对他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之声,还能痛下杀手,这还是那个生在二十一世纪,受过义务教育的郑钰吗?
见郑钰望着夕阳出神,杨国柱似是感同身受,略微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把嘴合上,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似是感到一旁的杨国柱欲言又止,郑钰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对他说:“老杨,你说我是否太过于心慈面软,有些妇人之仁了?你们推我做这个头领,也不知是对是错!”
杨国柱顿了顿语气略显低沉的劝慰道:“大当家,俺老杨当年初入行伍之时亦是如此,后来东挡西杀,见得多了便看得开了。您有胆识,有谋略,见识不凡,俺与众弟兄不会看错,这头领之位非你不可,大当家切莫胡思乱想,劳心劳神,您可是大伙的主心骨,弟兄们还得靠您带着奔个前程呢!”
杨国柱说的不错,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改变了!此时的自己与先前相比不就变得有些不同了吗,只是最终会成为哪种人,自己与手下众人又能走到哪一步,又会在这个世界留下怎样一段供后人评说的往事呢?
这一切,还只是未知数!
唉!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自己不过天下大势中的一颗棋子,实在是微不足道。没人会在乎棋子的想法,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从而脱离棋盘成为棋手,才能摆脱命运的羁绊,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切都要靠自己,自艾自怜,满腹抱怨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