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好闻的发香就在她鼻尖荡漾着,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双颊不禁羞红,她屏住呼吸,再不敢乱动。
他却浑然不知,一把推开门面色平静道:“这里方圆五里只有这一个落脚处,不来这里,要住老虎洞吗?”
好像有些道理,她将目光随意瞥向各处,发现院内残痕断壁,似乎荒废许久。她刚想开口说话,谁知一阵清风袭来,惹得灰尘四起。她连连咳嗽,险些再次从他背上摔下。
好不容易落地,她坐在一片稻草之上,渐渐缓过劲来,却听顾眸冷不防又鄙视了她一句:“真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额……
有些尴尬,她撇过脑袋,再次扫了一眼庙内残像,不禁好奇:“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静安寺可是远近有名的佛寺。每年的英雄煮酒大会皆在此召开。”说及此处,她伸手摸了摸一旁早已枯萎的绿植,看这模样,似乎枯萎有好几年之久了。
听她这般说,顾眸拿着柴火的手倏然一顿。半晌才徒然放下,转身看着她。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其中不知夹杂着什么莫名的情绪。见棠音摸不清状况地问他做什么时,他才幽幽开口:“两年前的英雄煮酒大会,静安寺以比武切磋为由,群雄相约至此。实为取……”说到这,他微张的嘴突然顿住,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虚浮……
“实为什么?”棠音向着他靠近了几步。
“实为取一人性命。结果一夕之间,寺毁人亡,无人幸免。”顾眸一扫眼里的阴郁,将柴火丢进火堆,熊熊烈火间仿佛还能看到当年刀光掠影间的血腥,让人不禁唏嘘。然而这件事顾眸自己也不曾亲眼见到。不过他能感受到。这间屋子落在石柱、墙壁上的每一条剑痕,他似乎都能感受其主人留下的剑意是那么的决然以及凄楚。
“那人是谁?”果然她还是问了出来。
顾眸嘴边浮起好看的笑容,浅浅的酒窝在昏黄的火光间尤为刺眼。那双狐眼仿佛要射穿她的心:“鱼骨臣。”
字正腔圆的三个字,仿佛刀割般在她的心上硬生生刻出那三个字的轮廓。脑海里那张轻含笑意的容颜拼了命似的想要跳脱而出,可是只是逃出几缕熟悉之感,便什么也没了。
她对他,终究还是不记得多少了……
她只觉顾眸那张像极了鱼骨臣的笑脸刺极了眼,便低下头不再看。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顾眸眼里的笑容更浓了,似乎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我说过,他死了。”
“那你……”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话到了嘴边,恰好对上他充满杀气的双眼:“我说过我不是他。他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她第一次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眉间的红色印记,心中冷笑:他若死了,你又是谁?她终究是不信他的。从始至终,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他是他。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领着她走到了屋外一个枯井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脚还肿着,步行并不方便。
“鱼骨臣的遗物。”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他拦腰抱起,腾空一跃,衣袂飘飞,转眼已是井底。
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水声,依稀间还能听到蛙鸣声,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顾眸在看自己。双颊又开始红了:“你—你—”
“砰—”一声,她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以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毫无歉意的肇事者将头瞥向别处,一身的戾气,让人不敢近身。
“是你先抱我的。”棠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起身,却不小心再次踩到木棍,脚滑再次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