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一个中等殷实之家,一年挑费也在百两,若是给得少了,等她们花完了钱,说不得又来京城闹幺蛾子,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倒不如干脆一些,直接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免得日后生事,也不是替你绝了后患不是?再说一万两银子,以驸马的能耐,轻松就赚回来了。”
钱驸马仔细一琢磨,刚才侯立亭求自己办事,刚给了五万两银子,其中交给公主的、还有打点上下关系之后,自己也就剩下一万两左右,相当于这个官儿,白替他忙活了,但跟自己前程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便答应下来。
范小刀又道:“若是可以,我们回头把她抓起来,然后找个时间,你亲自把银子送到她手上。”
钱驸马道:“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身份敏感,不方便出面,就有劳两位老弟,事成之后,定当重重相谢。”
范小刀早就吃定他不肯亲自出面,于是哈哈一笑,说了句,“包在我身上。”
从驸马府上出来,范小刀摸了摸怀中的金条,还有一万两银票,一个月前,他们还不名一文,想不到现在如今已是身价万两,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切就如做梦一般。
“十根金条,刨去给夏姑娘的一千两,折算成银票,还剩下九千五百多两。难怪有人说,京城遍地是黄金,诚不我欺。”
赵行道:“你想怎么花?”
范小刀道:“咱俩一人一半。”
赵行摇头,“我不要。”
“为何?”
赵行一脸严肃的对他道:“这种钱来路不正,不义之财,当如流水。小刀,你初入公门,这京城,便如一个
染缸,什么黑白红绿,将来你都会遇到,很容易就会迷失自我。你若想做个富家翁,有了这笔钱,当个本钱,做点营生,足以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但若想在公门内待下去,这些钱,你不能留。”
“难道让我还回去不成?”
赵行摇头,“当然不是。钱守道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不缺这万儿八千两银子,你若真有心,不如用来帮一下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我认识一个姑娘,她常年在弘福寺开善堂,接济那些穷苦百姓,不如我帮你引荐一下。”
“姑娘?你的相好?”范小刀笑道,“敢情咱们辛苦敲来的银子,给你用来泡妞啊。”
赵行脸色一红,显是说中了心事。
范小刀寻思片刻,他虽然极度缺银子,但对银钱之事,倒也看得颇轻,入京一月,赵行的品行、作风,很对他的口味,左右这钱来路不净,若真花起来,并不怎么心安理得,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答应下来。
“骗来的钱可以捐出去,但那十根金条,却是咱们应得的。我寻思用这笔钱,给青牛当本钱,在城内做个买卖,免得他整日跟无所事事。不过,这个人情,算你欠我的,你得要还。”
赵行道:“那是自然。”
回头客栈,夏雨荷正在焦急的等他们回信,见他们回来,连问怎样。
范小刀道:“这种事,钱驸马自然是竭力否认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你可有什么信物或证据,证明孩子是钱驸马的?”
夏雨荷道:“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赵行道:“滴血认亲这种事是做不得准的。”
夏雨荷气愤不过,“怎得,老娘人也上了,孩子也生了,那姓钱的想要赖账不成?我又不是要嫁给他,只是在济南混不下去,想要几个银子来花一花,大不了豁出去,闹上一闹,反正老娘也是贱命一条。”
范小刀道:“大姐你稍安勿躁。事儿呢,钱驸马是不肯承认,不过,我们兄弟二人替你据理力争,又跟他陈述厉害,若真闹将起来,将来怕是也不好收场,所以他私下里愿掏一笔钱,息事宁人,你呢,也立个字据,做个凭证,将来也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就当是买个心安了。”
“这还差不多。”
夏雨荷跟客栈的人借来了笔墨,写了凭据,范小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先收下。”
夏雨荷道:“老娘又不懂这个,只认真金白银,谁知道你的银票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又找谁说理去?”
“那你想怎得?”
“现在天色尚早,你们去兑换了银子,我亲验了,若是没问题,就给把字据给你。明天一早,离开京城,再也不来找麻烦。”
两人见状,只得离开,去钱庄兑换了银子,重新回到客栈,敲了半天门,始终没人开门。
正疑惑间,范小刀看到一股血迹,顺着门缝流了出来,两人大吃一惊,撞门而入,却看到夏雨荷母子二人,横尸当场,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官兵吆喝声。
一对官兵冲了进来,将二人团团围住,“接到线报,如家客栈内发生命案,来人,将这两名嫌犯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