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都知道那件事了。”
二十年前京都流血夜,宋金刚提刀闯皇宫,抢走了刚出生的小皇子,又在百余名江湖高手和三千禁军的围追堵截之下,逃离京城。
这件事当时太过于轰动,坊间传闻不一,以至于朝廷下达了封口令,严禁任何人再提及此事,可那一个雨夜的事,却依旧在百姓之间流传出来。
范小刀听得口干舌燥,“那宋金刚抱出来的那个婴儿呢?”
刘一手摇头道:“他逃离京城之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朝廷也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这些年来我们锦衣卫也投入不少人马去追查此事,然而始终没有下落。我们怀疑,那个小皇子大抵已不在人间。”
范小刀心中震惊,莫非这与他的身世有关?
可是宋金刚告诉他,自己是在济南府外的乱葬岗捡来的,而且这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自己还不到二十岁,时间上也对不上号。
离开黑风寨前,杨青的那番话,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另有深意。义父本来已经隐退江湖,而且身为朝廷要犯,为何又重回京城?
他在六扇门的秘道之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这一切,如一团疑云一般,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以至于刘一手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完全听不下去。看来,得尽快想办法进入六扇门的秘道一探究竟。
“时候不早,你们也该歇息了。夏雨荷这个案子,已不仅仅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钱驸马一心要置你们于死地,怕是有别的事在其中,你们得要小心。”
赵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赵行何曾惧过?”
刘一手离开诏狱,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去了靖国侯府上。
薛应雄以铁钳夹着一根银针,在炭炉烧红,做成了一个精致的鱼钩,他做的很慢,将鱼线穿好,刘一手一言不发,静立一侧。
大人喜欢钓鱼,渔具都是亲手所造。他有个习惯,专注于这种事时,任何人不能打扰。待一切完成后,他才看了刘一手一眼。
刘一手禀道:“一切依照大人的意思,跟二人说了。”
薛应雄问:“他们什么反应?”
“赵行看上去浑然无惧,但范小刀似乎有什么心事。”
薛应雄试了一下鱼钩的韧性,显然他对今天做的这只鱼钩很是满意,笑了笑,“做得不错,送你了。”
……
驸马府。
钱驸马心情不怎么好,抓捕范小刀、赵行之后,他连夜让兵部准备证据,只要天亮之前,将文书卷宗提到兵部,拿出票拟意见,送到陛下案头,陛下不怎么关心政务,许多文件委托司礼监和太平公主办理,只要朱笔一钩,怕是再也无力回天。
可是,诸葛贤余这么一闹,弄得满城皆知,再想低调处理,怕是难办。更何况,锦衣卫这时也来插了一手,让原本简单的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范小刀、赵行惹了他,杀他们是私仇,但何尝不是想拖着礼部尚书赵焕下水?他现在正在与北周使团谈判,作为强硬派的代表,赵焕在谈判之中寸步不让,让谈判陷入僵局之中。
而他在北周的那些产业,早已被北周查
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天下又不是你姓赵的,不过是几个城池而已,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耽误了老子的发财大业?
一名师爷打扮的书生来到他面前。
“赵行和范小刀进了诏狱。”
钱驸马心中一冷,“进了诏狱,不死也得脱层皮,里面有咱们的人嘛,该打点的打点,让他们在里面吃点苦头。”
书生道:“锦衣卫向来是靖国侯负责,咱们怕是插不上手。”
“动刑了吗?”
师爷道:“听锦衣卫的人说,他们正在诏狱吃火锅!”
“吃火锅?”钱驸马瞪大眼睛,“这算什么事儿?这两个小子给北镇抚司衙门塞钱了?还有火锅吃?老子今年还没吃过火锅呢。”
师爷道:“这个案子发给了大理寺审,我让兵马司的人把证据做实,驸马爷放心,人证、物证皆在,就算包青天在世,也翻不了案!”
“什么包青天。余师爷,我们可是正义的一方,老天爷会帮我们的。”
余师爷道:“驸马说得极是!还有,诸葛贤余连夜将丁一调回京城,来调查此案。”
“丁一?”钱驸马似乎有点印象,“去年来我府上投拜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