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大明天下头号敌人,阴谋诡计,出其不意,这些年让朝廷吃尽了苦头,就连锦衣卫都难以追到他的行踪,好不容易混入北周使馆的那些人,结果却早已掌握在别人眼皮底下,还未等有所作为,就已被杀,也正因如此,薛应雄遭到陛下申饬,暂时在家修整,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李知行太放在眼中。
薛应雄道:“李知行之所以能坏事,他的能力是其中一方面,但更关键的,是朝中有人愿意看到出事,有人出事,就意味着别人有机会,浑水摸鱼的机会。”
范小刀没想到,这位薛大人,看待问题和事情的角度与别人不同,不过,毕竟是朝中重臣,身在其位,自然有异于常人的见识。见薛应雄并没太过于担心,范小刀也就不作久留,反正话已带到,至于听与不听,那是他自己的事,于是起身告辞。
薛应雄道:“刚钓到一条大鱼,还想中午一起喝两杯。”
范小刀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大人!”
薛应雄哈哈一笑,“也对,如今你也是替皇上办事的人了,这件事,若是办成了,陛下定有重赏!”
范小刀走后,薛应雄注视着池塘,久久不语,许久,他吩咐上官二丫,“让慕容从北衙门调二百高手过来,在府外严加看守。”
上官二丫道:“大人这是?”
“李家的人想杀我,这几日我就不出门了,决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看来,薛大人看似举重若轻的薛应雄,在战略上极尽藐视敌人之事,在面临生死之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上官二丫问,“要不要从太平道观借几个人?”
薛应雄脸色一沉,上官二丫很知趣的闭上嘴。
薛应雄脸色阴沉,虽然都是家将,上官二丫还是有心存邀功卖弄的心思,像慕容和轩辕办事老练,自己不开口的事,决计不提一个字,甚至还会装作不知,可四大家将,慕容、轩辕分管北镇抚司、诏狱,各有公职在身,手下能用的只剩上官、南宫二人,想了想,他吩咐道:“这几日,你陪夫人回老太岳那边躲上几日。”
上官道:“可大人这边……”
薛应雄道:“放心,没人比我更惜命,我若那么轻易被杀,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
临近正午,范小刀正要回六扇门,忽遇到一人喊道,“范捕头!”
范小刀顺声望去,此人身穿一身皂衣,也是捕快打扮,但与六扇门的捕快服并不一样,看样式应该是顺天府的捕快,他觉得此人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
“您是?”
那人道:“在下刘兴,顺天府孙老爷的属下,在门口恭候多时。”
范小刀这才想起来,旋即问:“不知刘捕头有何事?”
刘兴来到他身前,小声道:“有个人想见你。”
“什么人?”
“那人说有要事相告,等您见了自然知道了。”
范小刀看了下时辰尚早,顺天府距这边又不太远,于是答应下来,刘兴带着范小刀,来到了顺天府大牢,范小刀奇道:“见我的人,在大牢中?”刘兴笑道,“您见了自然知道。”
来到大牢,刘兴带着他来到一处阴暗的牢房,里面要见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百花楼的老板李八娘。
范小刀觉得奇怪,孙梦舞案判了之后,李八娘曾与二人见过一次,但之后便是中秋,应该在秋决的那一批犯人之中,按理说李八娘已被斩才对,没想到此刻她依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牢房虽然狭小,但相对比较干净,她穿着狱服,但十分干净,脸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李八娘道:“听说蓝知礼的案子,又出了些事?”
范小刀问:“奇怪,你怎得还没死?”
李八娘道:“谁还没有几个有权有势的朋友?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又舍得花钱,虽然暂时出不去,但买条命还是有些办法的。更何况,我对有些人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范小刀听赵行说过,每年都有一些死囚犯押后一年执行的指标,这些指标被人利用,很快成为一门生意,毕竟为了活命,那些有钱人还是舍得花钱的,只是没想到,被钱驸马放弃的李八娘,依旧想办法活了下来。
两个多月不见,李八娘似乎换了个人一般,不像以前动辄撒泼的小夫人姿态,相反多了一些沉稳。
李八娘道:“我说过,蓝知礼并不像你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的能力,远远超出你们的认知,当初,我女儿梦舞的死,还有我栽在他手中,正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范小刀道:“八娘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说几句风凉话吧?”
“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用当初孙梦舞身上藏得那首诗的秘密,换我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