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白眼一翻:“我不知道!”
“但我懂考科举是烧钱!一般家庭根本烧不起。”
“我还懂一个女人操持家务供养书生有多累!”
“我还知道, 女人一个人, 是没办法生出孩子的!”
“被逼的被逼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要点脸行吗?”
……
“阿麓说的在理。”
时阅川也走了过来。
树下清风徐徐,夜色中,他看着白麓的眼神也分外柔软。
“这种事, 你为何总是看得这么透彻?”他叹息一声:“那要吃很多苦的。”
白麓满不在乎的一笑:“我这么年轻又漂亮,怕什么吃苦?只要不被人骗了就好了。”
时阅川愕然,随即便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 不会被骗的。”
而后才对着程载道说道:“程圣人。”
不得不说,这会叫圣人还怪讽刺的,白麓忍着笑,静听下文。因为她知道, 时阅川不说话便罢了, 可如果有兴趣开口,那……
想来这位程圣人必定还是很有故事性的。
果不其然。
看着程载道涨红的脸,只听时阅川慢条斯理反问:
“你的原配妻子因何去世,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
大瓜!
白麓瞬间来了精神。
便连程溪云也竖起耳朵——
他是家中小儿子,上头两个哥哥都是原配所生,关系并不亲近。只是从没想过,这里头还有隐情?
再看程载道,只见他眉目冷肃:“你胡说什么?”
“如今这样折磨我,还不够吗?还非要再来折辱?”
时阅川却是面容不变,神色淡漠:
“你大可不必这样看得起自己。”
“若非阿麓爱听,你儿子又哪里有机会听到这种事?”
说罢,不给二人机会便再开口:
“你的原配夫人,本是你的邻居,嫁给你之后,既要操持家务,还要攒钱送你科举,还要生儿育女——你考了两次,她就熬了六年,病重而死。”
“等到你想第三次科举时,一文钱也没有,便有一家杂货铺的主家看上你的伪装……”
……
程溪云沉默下来。
他外祖家,听说就是杂货铺起家。
幼时,程载道很不喜他去。
“杂货铺二老只有一位独女,当初你与他们承诺,找一个账房的工作就近照顾,剩下的第二个孩子跟岳家姓,不再折腾科举……所以才娶到那位夫人是不是?”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花言巧语,先是哄骗。
最后扯下脸皮,又拿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吊着。
最后对方将要忍无可忍之时,程载道……出名了。
为了程溪云的前途,有些事情,便只能永远埋在肚子里了。
“我……为何半点不知?”
他喃喃着,神色仓皇。
“因为你愚蠢,也因为你根本不在意。”
时阅川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