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认个干亲?”说完,又加重了肯定的语气,“妈,这个干亲咱可得认啊,妹子能给拿这么多的钱是天大的恩情啊。要是在古代咱都得弄块板供起来。”
海母差点憋出内伤,又不是祖宗,还供起来,真能想。
“唉,本来大富也是这样想的,还想着让那个妹子来家,让咱家里人都见见,可左说右说她不同意啊。后来你大姐私下里偷偷问她,她才说了实话,她不想跟大富做兄妹,她说这辈子能跟他做夫妻就值了。”
杜吉秋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抹布无声地飘落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之前海大富已经提过离婚,可毕竟是他们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海蓝说过海母海父想让海大富离婚另娶,但杜吉秋没想到会这样快?海母在她刚刚回家的第一天就已经迫不及待。
杜吉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嗓子嘶哑道,“妈,您这说的傻话吧,大富可是有媳妇有闺女的人,怎么能跟她结婚?”
海父磕了磕烟袋,和颜悦色补充道,“晓蓝妈,这事呢现在走到今天这步也不是我们的本意。”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富也是没有办法。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还钱,那些欠债的人会让他坐牢。爸知道自打你进海家后一直很贤惠,勤劳能干,又与他是多年的夫妻,在他有难的时候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海父叹了口气,无视杜吉秋更显苍白的脸色,“我知道,是我们海家为难你。你好好想想,大富也难啊,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他不想放过。将来大富好了,晓蓝也会受益。你不同意离婚,大富就会糟难。有一个坐过牢的爸,晓蓝的将来……”海父语气停顿。
“一直以来你都想让晓蓝去城里念书,爸在这给你打个保票,如果你同意暂时与大富离婚,帮着海家过了眼前的坎,大富会非常感激你,晓蓝也会感谢你。至于晓蓝的学业,你放心,上初中的时候我一定把她送到市里念,这样晓蓝也有机会上大学,你看怎么样?”
海父语气和缓,面容慈祥,说出的话却如刀子一般插进杜吉秋的心脏。
海蓝是杜吉秋的软肋,让女儿上学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依着海父的说法,不离婚,海大富会坐牢,海蓝的将来必然会受影响,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丈夫和女儿都会恨她。可如果离婚,她又不甘心,为了给海大富还债,就要牺牲她的婚姻,尽管这个婚姻已如一潭死水。
在农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好结果?
海母绕着手里的线,视线却紧盯着杜吉秋。
海父海母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杜吉秋内心慌乱,“只是暂时吗?这事大富也同意?”她抱着一丝侥幸,嘴巴干涩地问道。
“唉!”海父叹了口气,“说起来,大富原本是不同意,是我和你妈想着海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大富欠下那么多钱,咱家就是砸锅卖铁得还到啥时候啊,家里三个闺女在念书,海宝也要上学,英子不用说了,成绩不好,念到小学毕业就算了。可美凤和晓蓝都是有考学的希望,你也不想晓蓝辍学吧?”
海父极力为海大富开脱,“就当爸妈在这求你,为了海家,只能让你暂时离开。大富说了,以后有机会还会想办法把你接回来,到时候你们再复婚,毕竟你为这个家也付出很多,你们还有一个亲闺女晓蓝,这些爸心里都有数呢。”
海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今天要把原来商量好的离婚变成暂时离婚,但成为城里人的愿望压过一切,“晓蓝妈,你也知道家里不容易,就算妈这些年攒下些钱,可也不够填大富这个窟窿。”
海母放下手中的线,面容戚哀,“为了给大富还债,家里能不吃不喝吗?卖房子卖地吗?还有家里这些孩子怎么办?都辍学吗?你舍得?”
海母简直是明知故问,杜吉秋被问的哑口无言,期期艾艾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这个妹子愿意帮大富,大富也能翻身,家里也不用替他还钱,多好啊。”
海母也极力劝说,就差没说,杜吉秋赶紧走吧,你走了,我们家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妈,真的只是假离婚吗?大富还会接我回来?”
海母肯定地点头,“这还有假,大富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那边答应帮他还钱,就想能跟他在一起,要不然这么多钱怎么能给呢,那是五千,不是五十,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杜吉秋长叹一声,“那好吧,您让我想想吧。”
“好,你好好想想,大富呢过几天还要回来,等他回来你们再商量商量。”海父温和道。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心里不由地咂摸,这要是在旧时代就好了,两个都能娶进来。
可现在的社会不允许有这样的婚姻,只能舍一个。
且前几天和海母进城去看过刘美玲,城里姑娘真是有教养啊,长的也好,举手投足都透着涵养,要是再给他生出个孙子,肯定能强过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