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带着凌冽杀气,有如实质,让楚铭莫名胆寒,可他不想躲,他罪不可恕,倘若能一死以谢罪,他情愿死在她剑下。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玉溪的剑将将落在他头顶半分得位置,便停了下来。
“小铭?”玉溪喃喃,带着询问,有些不敢确定。
“溪溪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楚铭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猛得扑到她身上,抱着她崩溃大哭。
玉溪下意识得想甩开他,可也许是熟悉的感觉让她回过了神,她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
她慢慢撤回剑,艰难的伸手掰起他的脑袋,在他脸上摩挲了片刻,似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楚铭抱着她时才发现她身体颤抖得厉害,浑身肌肉紧绷,应该是在极力压制着身体的痛苦。
他心痛得不能自已。
玉溪此刻得身体已近极限,她不停攻击自己的神魂,神魂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她的脑子有些混沌,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全是嗡鸣声,楚铭说了什么她也听不真切。
她奋力睁开眼,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瘪着嘴,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她扯了扯唇角,僵硬笑道,
“哭得真丑!”
“对不起,溪溪姐,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
看到楚铭完好无损出来得那一刻,她不知道是欣喜多还是失望多,从她约莫听到的字眼中她知道,楚铭是自愿跟贺铃兰一起走的。
想到她所有的坚持努力只是他的一场试探,她只觉得莫名悲哀,一切仿佛是一场笑话。
可是看到他脸上的悔痛,她又特别能理解他,当初她非要契约了他才肯带上他,不也是被背叛怕了,没有半分安全感吗!
只是,她习惯掌控,他却不停得试探验证,说到底,他们都是可怜虫,除了自己,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不,我不怪你,从捡到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有你这个弱点存在的准备了,只是,你真觉得这样的试探有意义吗。
在你没有改变结果的能力时,答案是好是坏又有何分别,所以,以后再也不要试探了,有些结果你我谁也承担不起。
而且,你六岁的时候,我可以允许你的无理取闹,你八岁的时候,我愿意承担你的年少无知,可也许哪一天,我累了,再不想包容下去了,你又当如何。”她静静注视着他,眼神温柔而专注。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大骂,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她甚至没有责备他,可楚铭却无地自容。
是因为她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所以他才如此肆无忌惮吗!人果然是不能惯的。
她说她将他当作弟弟,那便是一辈子的弟弟。
她说事到如今,有没有那道契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要为他解除。
可他生活都不能答应。
那契约就是他们之间的一道纽带,没有那份契约关系,他走不进她的心,没有那份契约关系,他们或许会成为陌路,这些,哪一条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他不能如此下去了,他再也不要成为她的累赘,再也不要她为他犯险,再也不要掌控不了的人生,他要真正强大起来。
就在这时,酒楼的门窗嘭得一声,被撞得粉碎,大批修士潮水般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