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也吃利,可兑一两银子也才一文钱的利呢,这咋就一成啊。
祈宝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儿,似乎在看着刚才老人进去的那屋,又似乎哪也没看。
大郞一时瞅不准祈宝儿在想什么,自觉自个没有妹妹聪明的他,决定他还是也沉默好了。
但心里跟猫挠一样的,难受得紧。
老人约一刻钟左右才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三个大小一样的粗麻布荷包。
来到祈宝儿面前,微眯着眼的拿过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语中带着大郞都听得出的危险。
“小丫头,我老杨诚信了四十几年,你还是头一个怀疑我为人的人。”
祈宝儿一点没受他威胁,从兜兜里掏出三张银票一起递给杨老头,“世道艰难不是吗?”
杨老头瞅了眼她手里的银票,顿了片刻他勾唇一笑,接过银票的同时将三个荷包都一起拎给祈宝儿。
“小丫头,是个人物,老杨我记住你了。”
祈宝儿伸出双手去接荷包,一手拎俩一手拎一袋,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我也记住您了。”
一股气息勃然涌向杨老头。
杨老头脸上古怪的笑意微顿,猛的蹲下来直视着祈宝儿,祈宝儿板着小脸无惧的与他对视。
一旁的大郞:“……”
这是做啥?
他怎么看不懂也听不懂呢?
按理说,这时他应该冲上去对杨老头咆哮‘你要做什么?’,可怎么办,他脚咋动不了了,想喊人声儿也发不出来。
大郞心里懊恼的想拍死自己,竟然胆子这么小。
这货还以为自己是被吓住呢,岂不知,是他的灵魂,被祈宝儿的那股来自冥界独有的气势所镇压住。
杨老头脸色大变,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起来时都踉跄了下才站稳,一站稳就匆匆的又跑回了刚才的屋子。
这反应,把大郞瞅得更懵圈。
终于能动的他侧头瞅了瞅一脸淡定的妹妹,又瞅瞅还有些微晃的门帘,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吱声。
这回杨老头的速度很快,只呼吸间又小跑着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个比那仨还要略鼓些的荷包。
来到祈宝儿面前弯下腰,必恭必敬的双手捧着荷包呈了过去,“小使有罪,冒犯了大人,望大人赎罪。一点薄礼,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弯转的,大郞整个人直接傻眼,怎么出的铁匠铺都不知道,等理智回笼时,人已经跟着祈宝儿走在回客栈的大街上。
而他的妹,他嫡亲的妹,这会正左手糖葫芦,右手煎油饼。
他呢,背上背着个大背篓,沉甸甸的也不知他妹往里都放了啥,右肩上还扛着个草靶子,上面插满了糖葫芦,左手臂弯挎着个大篮子,从里面飘来的香味可以确定满到还冒出篮口的一个个荷叶包里,正是他妹正在吃的煎油饼。
“妹!!???”这得花多少钱啊?
对小钱钱的心疼,让大郞一下忘记了杨老头的事。
祈宝儿转头看大郞终于正常,小跑回来糖葫芦举到他嘴边,“给,我刚吃了一个,可好吃了。”
不管北阳镇里的人怎样,不可否认的是,街两旁做吃食的人,手艺都挺不错。
大郞有些木楞的接过糖葫芦,正准备再问几句呢,他妹又跑了,只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前面的一家做糍粑的摊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