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康安他们待的帐篷本就靠近山坡处,明显是人为选的便利位置,士兵带着他们绕过帐篷,又跑了一小段雪地后,后就到了山脚。
山脚已经有一群士兵在等着,互相一个碰面,都没多余的话,士兵们出来五人窜出了山中消失不见,其它的等村民们逐渐进山道后,便穿插着走在了村民中间。
大山已被大雪覆盖,不过有条能容一两人通过的小山道应该是时常有人走动,或是被特意清出来,都能瞅着地上的泥土。
就是泥泞,每走一步都打滑。
不敢燃火把,他们也没火把,只能借着月光往前。
队伍中不断有人滑倒,而且一倒还不是一个,互相带累着,一倒下就是一堆。
不过他们这一路来都苦惯了,倒下就爬起来,还能苦中做乐的瞅着旁边高过头顶的积雪,和旁边的人消声来一句:“原来雪这么厚啊。”
这条路,就跟在雪中挖出了条鸿沟出来一样,倒是只要保持住了安静,在这里面只要周围没人,远处就发现不了,非常的隐秘。
前头的士兵刚才给人感觉一窜溜就不见了,就是进了山道内为大家开路。
祈老头身边紧跟着一士兵,他一个没注意跐溜了一下,士兵伸手去扶他都来不及,两人互拽着齐齐倒地。
士兵赶忙搀他起来,“老爷子,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了,不中用,拖带到你了,你咋样?摔着没?”
“我没事,摔摔打打早习惯了。”士兵索性托扶着祈老头走。
祈老头借着月光打量他,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娃呢,摔摔打打早习惯了,这得遭过多少罪?
他又想到乖乖和他说过的话,乖乖说‘必须过军营,还得牺牲自己的人救他们,说明没别的路可走,或是能走的路都被拦了,从军营这走是他们唯一的一条活路。非要救他们的话,会有牺牲也就成了必然。’
可这也才二十出头的孩子啊!
他们也有亲爹亲娘,也是别人的心肝。
祈老头红了眼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没脸看他。
乖乖还跟他说过:说从他们进军营后,就没其它路可走,就是他们不忍不想,那五十人也未必能有活路,而他们要是不走,死的人只会更多。
更甚至,是从他们在进卫城后,有人会牺牲就注定了。
这理别人可能不太明白,不过祈老头懂,也正因为懂,他越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队伍的最后头,祈康安同样低着头沉默走着。
突然,他猛不丁来了一句:“当初咱们应该走其它道,不往卫城走。”
祈宝儿无情道:“爹,走其它道,也会是其它人。”
只要他们救的人真心要救他们出盈州,肯定各条路关键的地方都会做安排。
祈康安回头瞧了眼,“留下了多少人啊?”
跟在后头飘着的飘仔:“七个。”
卫德正和两个兵在伙房那陪伙夫们喝酒,营地正门口那一个假装喝醉了在那发酒疯的拖住了两队巡逻的兵,营地东边两人装打架的拖住了一队巡逻的兵,西边有俩更狠,直接和巡逻兵打了起来。
“跟咱们走的四十三个,是一同走吗?”不回了吧?
飘仔:“应该是吧,我听到那卫屯长说他们七个会想办法跟上来。”
祈康安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一起走,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