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康安双手都兜在袖里小跑过来,扯出袖兜里的令牌一角露了下就收起,“官爷,盈州出来的。”
这没啥好瞒,咱就一群难民,再说想瞒也瞒不住。
甭管是什么令牌,令牌这玩艺儿一向不是寻常人能用的东西,且这时还能从盈州过来的人,那没点关系交战区他们就甭想通过。
再瞅一个个身上穿的棉衣,都是经过武远镇运去镇北军的军需,足见这些人至少着在镇北军营里有关,且关系还不小,否则这时棉衣这么紧要的东西不会套在他们身上。
两衙役对视了眼,脸上都带上了和善,另一个衙役问:“你们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吧,镇上有落脚的地儿没?”
祈康安:哎哟,你瞅瞅这差别,瞅瞅这差别。
“没呢,谁都不认识,准备进了镇就寻个客栈住下。”
“咱这镇子偏,客栈倒是有两家,但可能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祈康安听这话哪还不明白的,立刻道:“两位官爷给指个路。”
两人对视了眼,是个上道的,最后嚷他们的那个说:“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城门快要下钥了,等我们会儿,我们下职后,带你们去。”
“信,哪个能不信的。”这俩瞅着都面善,他赌一把又何防?
他有闺女在,底气足。
“都先进去吧,一人一文。”
祈康安掏出银袋子付钱,他们现在有四百二十二人,就是四百二十二文。
大家伙进了镇后就等在城门边,没等多久,他们到时已经挺晚,差不多他们进来,俩衙役就跟着进来关上城门。
两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一个跑着离开,另一个过来直奔祈康安。
“咱镇上也不少人离开了,走前卖了房子,我姑那条巷子也基本都走光,我姑就把她家周围的房子都给买了下来,现在空着不少。”
李琴震惊道:“你们镇也遭灾了?”
衙役嘴角抽了抽,“……不是。”
叶三妮扯了李琴一下,这人家的事,咱别乱问。
祈康安道:“那这几天得麻烦你姑了。”
“不麻烦。”
衙役头前领路。
的确是空着不少,巷子左右各四座房子,就住了巷中一户,其它全空着。
衙役口中的姑,是个有点微胖的妇人,自称姓朱,夫家姓原。特别热情的一个人,双方明明都陌生人,她愣是整得跟/跟谁都熟一样。
她这也便宜,比客栈那是绝对的便宜,七座房子都不小,两座最里面最小的,也都有七间屋子一个厨房,可一间屋子一晚只十文钱。
和他们一路过来的那些收费标准比,这都可以说是扶贫了。
田老太感激的拽住朱氏的手,“你这,你这,我都不知道说啥好。”
这一路过来,她都以为人心早烂透了,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朱氏一脸憨厚的笑道:“那就啥都甭说,人这辈子,谁还没个难事?都不容易着。”
田老太连连说是,说这不路上一直没碰着你这样的好人,都是可劲儿的往他们身上刮。
朱氏反拽着田老太往自个住的旁边一座房子走,“咱母女投缘,您老住这边,咱有空说说话。”
“哎哟,那感情好。”
田老太边走边转头喊严母,“阿兰,阿兰啊,咱一块住。”
又和朱氏介绍,“那我老姐妹,不是亲生的可比亲生的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