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祈康安回来,进门就嚷:“爹,原家的粮按总的算,最少得有两百万斤,小麦也不少,还有已经磨成的白面。
我按着您和宝儿说的,有就全要,他那价也合理,还给咱让了一成利,我给了五千两定金,最后的钱,他们和军营交接后咱再结算。
还有棉衣和棉被,朱婶子打包票,她说他们家能帮着收棉花,买布,再请人给做成棉衣棉被送到军营里。”
祈老头:“那军营里都规定着要一个色儿的布,他们这能弄到?”
祈康安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拿了祈康泰的筷子开吃,“我是这么寻思啊爹,咱不可能等东西全送到军营后再走,我和大有先带着原老头一起往军营里跑一趟,要是军营里死规定的非得一个色儿的棉衣棉被,咱就再想办法,要不是,咱就请朱婶子帮忙,都做成棉衣棉被给送军营去。
钱呢,咱这头交,不过东西怎么个送法这些,让原老头和军营自个商量。”
“那原老汉他们愿意?”不是原先还那么怕军营知道,怎么有人买了,就敢往军营里跑?
他怎么感觉他们是上当了?
“我们刚才商量过了,原老头的意思是,不说只他一家买的,说是在整个镇上及附近给收的,只是把东西都暂时的放他家仓库里。
到时是他们给送,还是军营那边派兵来拉都成。”
顿了下,祈康安又说:“爹,我看他们好像都有些豁出去的样子,我原以为他们会粮出手了就跑,可听着意思,他们没准备走。”
人家要真细查,那指定能查出粮真正是出自哪里,留下来,就算是粮出手了,不一样有危险?
祈康泰摸着下巴猜道:“会不会,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和军营上面的人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毕竟根在这儿,没到绝境,一般人都舍不得背井离乡。就像他们,要不是在祈家村没法再活下去,他们也不会选择离开。
不过这猜测是建立在原家是独自贩粮的前提下,若是……
祈康泰觉得:他哥说的那句‘他们没准备走’,这话很有灵魂。
祈康安也摸着下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原叔说的话就比较可信了。”
否则真有问题的人,按说应该会心虚,又怎么敢直面镇北军上面的人?
祈老头和祈康泰俩都一致认同的点头。
祈宝儿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爷,爹,叔,我觉得,原家能屯下那么多的粮,不可能只是原家自己的事。这一车车的粮运进镇里,县丞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祈老头一听眉心顿时拧成了条直线,“宝,你说过,原老头敢见咱只一面就说出粮有多少的事,是因为上头有人有底气,他难不成是想,要是咱不买他的粮还到军营里告状,他或是他上头的人,就会对咱怎样吗?”
祈宝儿死鱼眼看着亲爷,“爷,你这么问可就没意思了哈,你心里不都有谱吗?”
官和兵虽然都归属朝廷,可它俩无论在啥时都是俩体系,互相都管不着对方,甚至有时互相还防着对方。
麒麟国是个什么情况祈宝儿不知道,但有一点应该是相通的,就是在战时,手握兵权的要比手握官印的权利大。
何况县丞才几品官啊,威武将军可是三品将军,人要任性些,压根不听你的解释,给你定个通敌之罪直接切巴切巴了你,你都没地儿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