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杀猪祈宝儿被避开了,村里杀猪祈宝儿一样也没看成。
当父子四人到祖祠地址的大空地上时,两只野猪已经连骨都被剔得几乎瞅不到上面还有肉丝儿的摆在桌案上。
桌案前排了长长的一队人,都在等着领肉。
去了骨再去了内脏,净肉都还剩下八百多斤。不说全村就六十六户还得减掉老祈家大房一户,就四百来人分一能都能分个两斤呢。
当然,还是论说好的按户分, 没人不乐意也没人不知足,一个个咧着黑黄白的牙全笑成了傻子。
那边几个灶台都燃着了火,几个妇人在锅前忙活的在锅前忙活,清洗的清洗,一个个同样的都杨着大笑容,忙碌中带着喜庆的味道。
因为路上那么一出,祈康安没靠太近, 省得又是一群人谢来谢去的, 麻烦。
给闺女讨功劳这事儿,说得多了反而不美,就一个村里,几个人听到再传一传已经足够。
晚上吃杀猪菜老祈家大房也没跑去凑那份热闹,只是让大郞和三郞俩孩子去把他们家的那份端回来。
老祈家大房现在在祈家村已经是风头无两,实在没必要再过于高调,如果和大家一起吃的话,指定一家子身边来往的人都会没个停歇。
他们底蕴那是一个字——无,高调于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祈宝儿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杀猪菜,讲真,论她来说,这味道实在是有点……
没调料,又都是荤的猪内脏这些,腥不说,还有股说出来的异味。
不过看着傻爹和憨娘还有纯大哥和蠢三郞及真呆无忧真愣李军的狼吞虎咽,祈宝儿都怀疑自个的味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话说, 家里最近味道不错的东西没少吃啊, 咋一碗带异味的杀猪菜大家吃得这么喷香?
三郞拍着已经鼓涨涨像是怀了六个月的肚子舒坦的‘呼’了声,“原来这就是杀猪菜啊,真好吃。”
其它人没空理他,依旧和碗里的杀猪菜奋斗着。
祈宝儿左瞧瞧右看看,把自己的一碗推到傻爹面前,“爹,你吃。”
祈康安又不是真失去了味觉,哪不知道闺女这是嫌弃杀猪菜难吃?
没客气,把闺女的整碗都倒进了自己碗里,“这还是不错的,你教着咱们在山上发现了不少调料,还加了姜片加了酒,已经没啥异味了。
爹以前在老族长家吃过那次,哎哟,估计是没洗干净,锅里煮着,那味道飘着···啧啧。”
都是苦过来的娃,祈康安吃饭时讲这有味道的话,对孩子们一点影响没有。
至于曾经讲究过的祈宝儿,她也早麻木了。
李军好奇的抬起头, “大伯,那后来大家还吃吗?”
“吃, 咋不吃?都缺油水,别说已经煮熟的,就你生的切了放那,都能给你嚼进去。”
叶三妮没好气的捶了祈康安一下,“吃着呢,扯那些做啥?”
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祈康安朝媳妇儿讨饶的笑了笑,拿了个馒头一口馒头一口杀猪菜吃得喷香。
正在同样拿着馒头啃的祈宝儿突然感觉有点噎。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似乎热闹的白天,就是为了迎来晚上悲的黑夜。
夜深人静时,老祈家大房的门被人咣咣咣拍响。
老太爷,去了。
那个为了全村人差点向一个四岁奶娃下跪的老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