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一定要撑住,您不是说安乐县主一定会来?”
“是您自个说了,现在谁都不能信只能信安乐县主?”
“大人,安乐县主就快到了,您可千万别睡。”
唐明远絮絮叨叨的劝着已经说到麻木的话,他脑袋已经饿到只剩下一片浆糊,连自个说了啥自个都不晓得。
路通判似是已经费了毕生的劲,才勉强的微微睁开些眼,他心里知道身边是谁,但是就算是睁开眼去看,他也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
想笑,却是连扯动嘴角这么轻易的动作他都做不出来。
唐明远忙附耳凑过来,只是下一刻,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却比娘们流的还凶。
路通判说:我不行了,你快走,活下去。
唐明远猛着摇头,“大人,我不走,您会没事的,您说县主会来救你的,信都走了这么久,县主肯定已经快到了,大人你撑住,县主肯定已经到了,属下,属下这就去接县主,大人你一定要撑住。”
语无伦次着就想起来,只是已经饿了几天的他没劲得连站起来都是奢望,但是他还是依旧朝门口而去,爬着去。
边爬嘴里还边念着:“我这就去接县主,大人您听到了吗,属下听到他们迎接县主的声音了,县主来了大人···”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指尖离着门堪堪不到几寸的距离,唐明远的双眼突然的蹦出了星光,可那星光只是一闪而逝,仅接着他眼里的光都逐渐暗淡下去,眼帘缓缓垂下,伸出去的手,也垂落到了地上。
“嘭~”
-
路启良以为自己这回铁铁的死定了,伤及肺腑,毒入心脉,还没人医治。
随便扯出一样都是翘的命,他一来就来仨。
能撑住这么多天,也不过是他心里不甘。他所查到的东西,还没呈现给皇上呢。
这时耳边隐隐传来两道说话的声音,一道是雄厚的男声,一道小奶音听着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听过。
“县主,现在控制着衙门的是一个姓钱叫钱三的人,以前钱三是平安镇下一个叫正恒村的村子里的混子,父母双亡无亲无顾,平日里偷鸡摸狗啥都干,就不干正事,在村里是人嫌狗厌。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大本事,还身负一身好功夫,手底下现在至少着有两三百人。”
“属下偷听到他和手下谈话,钱三上面还有人,而且最近来镇上的人并不完全都听他的。
属下看到他时他正在发脾气砸东西,还说出‘要不是为了主子的大业,必要他们有来无回’这样的话。”
“哦对了,县主,属下还听到他提到一个叫芦山的地方。
他对这个叫芦山的地方很避忌,钱三是发脾气时说漏了嘴,只是一说出芦山二字,他立刻闭了嘴,好像脾气也压了下去。”
芦山?
哪?
祈宝儿心里在‘芦山’这俩字上画了个重点。
“老爷猜对了,江县丞现在情况还不错,至少比路大人要好,没伤没中毒还吃喝都有人顾着,就是被人给盯住了,屋门都不能出,连去茅房都有人跟着。
江县丞的家人好像已经有人落到了钱三手里,跟着江县丞的人总会提‘想想你的家人’、‘江大人你不会想你的家人受罪吧’这样的话。”
这点不难猜到。
江县丞那人是有自己的小算计,但大体上来说他本性并不算坏,为官嘛还算忠心、公正。
若是利诱/诱不了的话,要想让江县丞能听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了他的家人再困住他们,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