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东岩有同样心思的还有田七洪,他也是这么想的,胡斐去赶考,寨主只是虚名,那他可操控的地方就有不少了,结果当场给了他一棒子闷棍。
而段老道则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胡斐不去赶考,怎么高中?不能高中,谁给他们平反?
怀揣着段老道一样心思的还有唐宁德和许向尚,他们瞬间感觉自己着了道了。
但他们无从反驳,因为为殷寨主报仇,是大义,人心所向,是符合一个女婿担当的行为,也是新寨主的责任。
只有殷殷看向胡斐的眼神充满感动,至少这一刻,她不抗拒父亲安排的婚事,也许……父亲是对的。
胡斐看着这几人脸色乌黑,也没当回事,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能怎样啊?
他继续意气风发地演讲,构建他们平顶山未来完美的前途,然后开始画大饼,怎么美好怎么画,天天有肉吃,顿顿有酒喝那叫小意思,他甚至还告诉大家,要努力争取为所有的光棍娶媳妇,把平顶山弄成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对于这帮最远在县城走动的平头老百姓来说,这无疑让人迷醉,大家一下子对胡斐有了更坚定的拥护力量。
当然!有得必有失,那些有点阅历,见过世面的人听到这些话,无疑大倒胃口,特别是段老道,他现在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
是夜,又摆了一次小宴,胡斐这次喝了两杯,和当家畅聊了几句,但更多是和那个小领队谈谈,并送上自己的关心。
酒足饭饱后,胡斐没有回去他的那个新房,而是坐在大厅角落的一个临时休息间,又嘱咐段老道送来山寨最近三个月的造册账本,他需要过目一下,全面了解这个山寨,到底有多少人,每个月大概多少收入,支出多少,然后获利后分配情况,奖赏制度,还有人员安排,哪个当家带领哪些人,以及山寨里内在结构。
这些对他掌控平顶山无比重要,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人真的服他,这个寨主之位就像个平地高楼,随时可能崩塌。
敲门声响起,胡斐放下手里的汤碗。
“进来!”
段老道走进来以后,先躬了躬身,然后送上造册。
胡斐接过来刚想翻看,段老道充满忧愁地说,“寨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胡斐用屁股想,也能猜到这个老神棍想要说的话。
段老道沉吟片刻,“其实我也知道寨主的一片赤诚之心,可金龙寨有将近四百号人,我们现在很难讨到便宜,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倒不如先去赶考,如果高中,小小的金龙寨还能放在您的眼里吗?错过了今年的秋闺,可还要再等三年啊!”
“我知道!”
胡斐点了点头,大义凛然地说,“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我这时候灰溜溜地走了,简直不为人子,就算考中了又如何?只是徒增笑柄罢了,我良心难安啊!”
这话说得痛心疾首,一边捶胸顿足,看起来颇有孝子之风。